袁繼宗的調任十分突兀,若非大功,聖上不可能會有此安排,這讓江景辰感到些許不安。
當初在淮南道所做的那些事,但凡不能放在台麵上的事情,全都刻意避開了袁繼宗,卻也難保袁繼宗會從別的地方獲取到消息。
那些消息具體是什麼,想來就隻有袁繼宗和聖上知曉。
好的,壞的,全憑袁繼宗一張嘴,若是當麵對質也就罷了,最無奈的就是這種打小報告的行為,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一麵要幫著聖上對付政事堂,另一麵還得防著聖上,說是一種煎熬也不為過。
若隻是鹹魚,江景辰倒不介意翻個麵多煎一煎。
“如今七日之期已到,潘彌業也回到刑部,我已經遞了條子到衙門告假,趁著休息這幾日,咱們好好把事情捋一捋。”
“當街行凶案算是了結了嗎?”
青玉率先開口問出心中疑惑。
江景辰點頭道:“算是吧,反正聖上不會再對這起案件感興趣,刑部依著規矩辦案,潘彌業那貨指定是不會往朱府頭上查,到最後隻會成為懸案。”
聖上都已經不關心的案件,又涉及多方勢力,像潘彌業那種官場圓滑之輩,絕對不會去幹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刑部每天需要處理的案件多不勝數,並不是每個案件都能夠偵破,堆積在案上的懸案不知凡幾,多一件不多。
青瑤沉吟片刻,開口道:“案子告一段落,表明上看風平浪靜,實則已是暗流湧動。公子已然站在了政事堂的對立麵,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隻是一個朱全章,就牽扯出來一個杜沛良,這就足以說明政事堂當時的態度。
如今朱全章被逐出政事堂,等於是打了政事堂的臉麵,這裏頭可不止是聖上一個人的事。
江景辰若有所思,微微頷首,示意道:“你繼續說。”
“公子先前不是說過聖上要開海運嗎?政事堂要阻止,那公子便極力促成,隻要讓聖上滿意,公子自然是大功一件。”
青瑤稍作停頓,整理好思路後繼續開口說道:“有了功勞,聖上便有了擢升公子的理由,不看六部,隻博一個從三品官職。”
大周自立朝以來,能進政事堂的無論職務,品級最低也是從三品。
做官做到從三品的位置,才有可能加封參知政事,又或是專典機密,方有資格進入政事堂。
先前朱全章以及杜沛良都曾說過,聖上有意破格加封江景辰專典機密,後來被政事堂給否了,當中就包含品級不夠的原因。
四品往上便是一道天塹,許多朝臣終其一生都跨不過去。
除了不得聖上重用的原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政事堂眾相不允許。
位置就那麼些,多一個人落座便多一個人瓜分話語權。
政事堂內的話語權,有時連聖上都不得不妥協,相當於大周最高權力。
眼下朱全章被逐出政事堂,空出來一個位置,對於江景辰來說不失為一個機會。
朝堂之上,從三品的文武職事官職有禦史大夫、秘書監、九寺寺卿、太府卿、左右散騎常侍、國子祭酒、殿中監、少府監、將作大匠、諸衛禁軍將軍等。
諸如此類官職,無一不是年過三十的大臣。
江景辰自問以目前資曆,即便聖上再過恩寵,也不可能會讓自己擔任當中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