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運衙門新立,泉州海運司海船首次出海便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魏秉良作為泉州海運使自然難辭其咎。
江景辰感到有些奇怪,這種時候,魏秉文居然沒有找過來?
“泉州那邊的消息都給攔住了?梁王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大能量?”
“你也有不懂的時候?這事說白了,無非就是一個‘利’字。”
齊鴻運稍稍整理了下思慮,緊跟著道:“泉州刺史、泉州海運使,此二人必然也有參與夾私,有此二人壓著,短時間內消息自然傳不出去。”
泉州隸屬江南道,在江景辰的印象中,現任泉州刺史的胃口可不小。
換句話說,那艘海船上的舶來品,其價值怕是不止齊鴻運所說的那個數。
估摸著是梁王吃過一次甜頭,胃口也變得更好,想著趁海運司初立撈上一大筆。
泉州刺史起初能為利被江景辰所用,現今也同樣能為利被梁王所用。
至於魏秉良......
江景辰與其並無深交,但此人既然有著魏家千裏駒之稱,多半不會是愚笨之輩。
承恩公府又不缺錢,魏秉良乃是承恩公世子,之所以會去蹚那灘渾水,想來多半是因為魏秉文的緣故。
當初江景辰還曾有過疑惑,梁王為什麼突然會找上魏秉文合作,現在終於是知曉了答案。
泉州港乃是大周境內最大港口之一,梁王想要大撈一筆,自然首選泉州港。
不是魏秉文有多適合,而是他的嫡親大哥魏秉良,乃是聖上欽點的泉州海運使。
生在皇家之人,沒有一個是簡單之輩。
哪怕隻是閑散王爺,一旦抓住機會,便會露出爪牙。
齊鴻運久等不見回應,好奇道:“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江景辰並未多說,轉言道:“你來找我,應該不止是為了說這件事吧?”
齊鴻運瞬間換了副麵孔,諂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為了你好大兒的事情。”
“什麼兒?”
江景辰此刻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齊鴻運立刻上前,又是捏肩,又是捶背。
“您是我爺爺,那我爹可不就是您的好大兒嘛。”
“......”
江景辰這輩子都沒有這麼無語過。
當初不過一句隨口戲言,沒想到會被齊鴻運拿捏到現在。
“我忽然有些懷念,當初在京畿縣碼頭,那時的你還是不可一世的漕幫少幫主,意氣風發的驕傲少年郎......我記得,那是一個明朗的午後......”
“不對不對,爺爺您記錯了,那時候已至酉時。”
“酉時?那,夕陽下奔跑的少年,是你逝去的青春?”
“爺爺,您老能正經些嗎?”
“你說我老?還不正經?”
“您看,理解錯了吧?這是對您的一種祝福,您想啊,等到您老去那一天,還能夠不正經......當然,不是對我,而是對眾多美少女,那得多讓人羨慕啊!”
齊鴻運一臉認真。
“......”
江景辰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看走眼的時候。
誰能想到當初的漕幫少幫主,竟會轉變成現在這副德性?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老話能流傳下來果然是有道理的。
“說吧,你爹怎麼了?”
“您那位好大兒,我親爹。自從進了市舶司,整個人就變得鬱鬱寡歡,經常被衙門裏的同僚欺負。京裏的官太多,隨便出來一個都能踩我爹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