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杜仲山結交之事若是沒有鄔騫點頭,區區小妾而已,即便有那麼大的膽子,也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不是誰都有能力護住一條商線,更何況是在西域那樣的地界上。
官商勾結自古有之,每朝每代屢禁不止,這本就不是什麼新鮮事。
有大運氣者能勞足銀錢安享晚年,運氣差些被抓了把柄,也並非就是死路一條。
案件都由上官經手,關鍵就在辦事之人身上。
若是有把柄在手,江景辰自然有辦法弄死鄔騫,隻不過這樣似乎並不能夠將利益最大化。
畢竟北庭的兵權那麼香,有機會當然不能夠放過。
“先生放心,我暫時不打算對鄔騫出手。”
江景辰暗自長歎。
杜仲山目前還沒有動靜,沒有那些罪證,辦起事情來就會變得束手束腳。
當然,眼下也並不急於一時,若鄔鑫月識相的話,也不是不能夠放鄔騫一馬。
隻要籌碼足夠,很多事情都能夠坐下好好談。
莊延昌聞言,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趁熱打鐵道:“時間有限,當務之急還是該放在募兵之事上,你盡快去一趟刺史府吧。”
聖上給了時限,如果超出時限未完成募兵,那麼三省主官便可以借題發揮。
死罪不至於,活罪可真就說不準。
午膳後,江景辰安排莊延昌與苗老三共同商議“間諜”計劃,隨後領著董瓚與青玉去到刺史府。
“下官見過付大人,冒昧前來打攪,還請大人勿怪。”
“江侯爺言重了,侯爺替奉旨辦差,任何時候前來都不算打攪。”
論官秩,江景辰不如鄯州刺史,但他乃是忠畏侯,即便是鄯州刺史也不敢托大,見江景辰前來,連忙起身相迎。
“侯爺這番前來,可是為募兵之事?”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大人。”
江景辰開門見山,直言道:“聖上對募兵之事極為看重,下官初來乍到,許多事情都要依賴大人。”
付雋澤雖在鄯州尚未滿一任,但卻對官場大小事務了如指掌。
如今朝中局勢並不算十分複雜,他隻需稍微細思,便能想明白該以何種態度麵對江景辰。
“私下裏,老夫仗著年紀大,喊你一聲江賢侄,不知賢侄可曾去過軍營?”
好家夥,上來就先給自己長了一輩,給你臉了是吧?
江景辰暗自腹誹,麵上笑容不斷,搖頭道:“付大哥有所不知,我來鄯州這些天,一直都在官邸,為募兵之事而煩憂。”
付雋澤聽到這般稱呼,眉頭一挑,似笑非笑道:“是嗎?我怎麼聽說賢侄這些天見過不少人啊。”
待江景辰落座後,付雋澤並沒有第一時間命下人上茶,似乎並不準備按禮數待客。
看樣子是把江景辰當做惡客,也不知是因為稱呼還是另有原因。
這可不算是小節,往大了說就是將人看輕,連聖上的麵子都不給。
瞧這態度,都不用問,肯定是三省主官的人。
有時候一盞茶就是一盞茶,有的時候一盞茶就是一個麵子。
茶可以不喝,但麵子不能夠丟。
江景辰當即翹起二郎腿,用極為輕佻的語氣說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是司馬與你說的?那他有沒有告訴你,我曾慫恿他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