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並不在意毒的是誰的馬,此刻卻是忽然想起早前從魏家馬場雇來的馴馬師。
那些人世代傳承,從小學習馴馬本領,可以說是最了解戰馬的人。
她心中有了想法,當即直言道:“公子,不如派人把從魏家馬場雇傭的馴馬師接過來,到時候咱們在西域境內建個馬場,專門馴養戰馬。”
西域的確是養馬、訓馬之地,隻不過那邊的吐蕃國也不是吃素的,很難保證不被發現。
江景辰雖有意動,但最終還是否決了青玉的建議,隻道:“戰馬並非是咱們目前急需,暫時先放一放。”
青玉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慢步上前,甜甜一笑:“公子,此刻夜已深,是時候該歇息了。”
一夜好春光,一夜好眠。
翌日。
莊嚴昌一大早便將江景辰喚醒,在青玉如刀般的眼神中悻悻一笑,隨即說起新兵營地之事。
他現在的身份是忠畏侯府中的門客,聽上去身份不一般,可實際上沒有幾個人肯給麵子。
“百密一疏,老夫也是有些太過想當然,他們連你的麵子都不給,自然更加不會予我方便,營地的事情還需你親自出馬,老夫無能無力。”
言罷,莊延昌臉上流露出些許愧疚。
昨日說那般好,不料現實狠狠給了他一巴掌,多少是會覺得有些難堪。
江景辰將青玉遞到嘴邊的糕點吃下,下意識嗦了一口她的手指,惹得青玉臉上一陣滾燙。
待將口中食物咽下,江景辰慢悠悠拿起湯匙,舀起一勺銀耳紅棗蓮子小米粥,送至青玉嘴邊。
莊延昌見狀,忍不住嘀咕道:“是自己沒手嗎……”
青玉狠狠瞪了莊延昌一眼,回過頭來,一小口一小口將粥咽下。
江景辰玩鬧夠了,盯著莊延昌看了一會,淡淡道:“先生可知,何謂現實?”
莊延昌悶聲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不必拐彎抹角,事已至此,老夫也不怕被你取笑。”
江景辰聞言,神情越發平靜,淡淡道:“先生千萬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人們總是喜歡把事情往好的方麵去想……殊不知,殘酷才是世界的本質。”
莊延昌眉頭緊皺,不悅道:“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直說就好。”
江景辰回答道:“我隻是希望先生能夠盡快接受,並且適應這個殘酷的世界。”
殘酷嗎?
莊延昌聞言,陷入沉默當中。
容納一萬人的新兵營,至少需要占地一頃之地以上。
大周朝,1畝約為寬1步、長240步,100畝等於1頃,即1萬平方米,約合15畝。
鄯州城外,多的是荒山空地,隨便劃拉出一塊都不止15畝,但這並不表示誰都有資格劃地為營。
先前募兵時太過順利,以至於莊延昌有些忘了自己的身份。
說好聽些,他是侯府門客,實際上不比衙門小史的身份高出多少,某些時候甚至都比不上一名捕快有用。
這次劃營失敗,莊延昌也逐漸開始意識到一些問題,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大丈夫若無權在手,難免受小人所欺。
欺軟怕硬乃人性,道理很簡單,很多人都明白,隻不過無力去改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