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出顏羅語氣中的不善,張浩略一糾結,最終還是一咬牙問了出來。
“那靜心庵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這話一出,顏羅目光古怪的在他身上來回審視幾眼,
語氣似笑非笑:“你確定你想知道?”
張浩一愣,抿了抿嘴,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一頭渾身血肉全無,隻剩了腦袋的鬼嬰,一個瘋魔了的母親,
再加上一群時時刻刻忍受的饑餓折磨,麵黃肌瘦的尼姑們,
張浩已經可以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淒慘的故事了。
見他這副樣子,顏羅收回目光,再次望向迷霧籠罩的車窗外,
隨口解釋道:“出家人動了情,本就是大忌,更何況有了孩子,”
“若非有個前任庵主的母親,犯此大戒,隻怕早已被逐出庵裏。”
顏羅語氣悠悠,單手托腮,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將整個事情的經過簡單的講訴了出來。
“但前人已逝,留下的恩澤又能庇佑後人多久?”
“本就飽受白眼,一對可憐的母女倆又不幸趕上了大饑荒,”
“母親外出搜尋食物,回來後卻發現自己的孩子不見了,而許久沒有肉食的庵裏,”
“忽然傳出來了一股肉湯的香味,你說,當她從湯鍋裏撩出了自己孩子的腦袋時,”
“她要怎麼做,才能夠不瘋呢?”
顏羅話音落下,整個鬼公交內死寂一片,張浩瞳孔瞪圓,
整個人被極度的震驚衝擊得愣在原地,雖然心中早有猜測,
但當他從顏羅口中得知事情的真正經過時,還是被震撼得無以複加。
再次回想起靜心庵中那頭隻剩頭顱,其他軀幹皆由鬼氣凝結而成的鬼嬰時,
一股無盡的悲涼湧上他心頭,讓他身體止不住的輕顫。
天可憐見,一向生活在和平都市下的這群年輕人,哪裏親眼見識過這種駭人聽聞的事件,
長久的疲累,再加之此刻心神失守,張浩隻覺眼前世界一黑,
整個人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顏羅這才將目光從車窗外的黑霧上收回,瞥了一眼腳邊東倒西歪的三人,
神識一覆蓋,確定這幾人都隻是由於勞累而暈倒後,便也不再理會他們。
對於靜心庵中的那對母女,他確實有些同情,但也僅此而已。
比起這個,此刻更讓他關注的是,這鬼公交,究竟藏著什麼大隱秘!
自從建國之日起,直到今天,這百年時光裏可不曾聽聞何處發生過饑荒,
糧食產量充足的現在,人們都隻會考慮如何不去浪費,哪裏還見過真的被餓死之人。
再加之靜心庵中那過於古樸的布局,顏羅心中不由一沉,
恐怕那處靜心庵,至少也是存在於百年之前的事物了。
第一站的小漁村,存在於二十年前,
第二站的靜心庵,存在於百年之前,
這輛鬼公交,竟有如此恐怖的手段,可以自由穿梭於時空的夾縫當中,
往返於過去和未來。
顏羅越想越心驚,這絕不是A級異人所能辦到的事,恐怕這鬼公交背後,
還有什麼恐怖的大能布局!
僅僅是金丹境界的他,卻闖入了這等存在的布下的棋局,
顏羅越想越是心驚,眉頭越皺越深,
良久,他才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成就元嬰,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