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晴看著謝安說不出話來,她雖貴為公主,卻也並不嬌弱,她在宮裏什麼沒見過。更何況蕭逸才的事,她或多或少也參與其中。蕭逸晴很快從剛剛的震驚與悲痛中緩過神來,如果謝安說的是真的,那麼此次回去奔喪他們凶多吉少,她心裏明白,謝安說的很可能就是真的。
蕭逸晴穩了穩心神,看著江離說道,“靖川,你留在這裏,我一個人回去就好。”
江離還想說什麼,被蕭逸晴打斷了,“這個時候就別再和我爭了,得做長遠的打算。江家那邊有什麼消息嗎?”
江離這段時間已經感到隱隱不安了,但為了不讓蕭逸晴擔心他什麼都沒說,此刻被問起來,他也顧不得再隱瞞了,“這個月父親沒有來信,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蕭逸晴也有些心驚,自從江離來了禹城後,江興義每個月都會寄一封家書,這三年來從不間斷,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個月竟然沒有!恐怕也和蕭逸才有關吧!
蕭逸晴略一思索,便說道,“你留在這裏,找幾個信得過的人跟我回去,有什麼事我會讓他們回來送信的,總好過被一網打盡!”能說這話,可見蕭逸晴心裏已經對蕭逸才起了疑。
江離不同意,語氣裏滿是擔憂,“不行,我和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蕭逸晴很是堅定,不容置疑,“別再說了,就這麼定了。無論如何,皇兄總不會把我怎麼樣,這點信心我還是有的。皇兄若是鐵了心要對江家動手,你回去就是自投羅網,我也救不了你!你隻有照顧好自己,才能不拖累我。為今之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一切等我回去了再說,我會盡力保全江家,也會想辦法脫身來找你的。”
江離看著處事果決的蕭逸晴,歎了口氣,“若真是這樣,我倒情願你不要再回來了,我不想讓你舍棄屬於自己的金尊玉貴,跟著我過隱姓埋名的苦日子。”
“你傻呀,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才是好日子!更何況,我相信憑你我的能力,就算不做這個公主了,我們也不會受苦。”蕭逸晴溫柔而堅定。
流雲和飛月整理好了行裝,蕭逸晴準備啟程了。蕭逸才派來的人看了看江離,遲疑著不肯走,“江公子,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皇上說了,讓你以駙馬的身份為皇貴太妃送行的。”
沒想到蕭逸才竟然以這種方式來引誘江離與蕭逸晴。蕭逸晴心情複雜的看了江離一眼,“靖川有要務在身,不便離開,你們還是隨本宮一起走吧。”
“公主,皇上也是好意,知道江公子與公主情投意合,想借此機會昭告天下,為二位正名。”那內侍諂媚討好的說道。
“混賬!本宮嫁的人是謝安,他才是本宮名義上的駙馬,更何況他此時人還在這裏,你難道想看本宮的笑話嗎?”蕭逸晴鐵青著一張臉,怒斥道。
那內侍惶恐的說道,“奴才不敢,公主息怒,奴才萬萬不敢!”蕭逸晴當時嫁來燕國,因著燕國勢微,所以南楚君臣並未把謝安放在眼裏,是以謝安在南楚呆了三年,並沒有多少人認識他。當然,這和謝安被軟禁在安樂公府,以及他本人也不願提起這樁婚事有關。所以謝安此刻就站在這裏,那內侍卻並不認得他,這才說出這麼荒唐的話來。
蕭逸晴走了,禹城的天也變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下起來就沒完沒了了。謝安覺得自己這個時候離開有些不合適,便也留了下來。此刻他正坐在軟榻上看著外麵的雨發呆,好久沒有這樣靜靜的坐一會兒了,腦袋裏徹底放空了,什麼也不想了。
江離拿了一壺酒過來,往兩人麵前各擺了一個青玉的酒盞,他提起酒壺,細細的斟滿,動作優雅瀟灑,甚是好看,有一種風流的意味。
謝安看了看坐在對麵的江離,拿起酒盞一飲而盡,他也好久沒有喝酒了,刮的嗓子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