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城主說過姑娘喜愛釀酒?”
“以前喜歡。”秦昭顏都不知道自己會這樣回答,仔細回想一下,自從師父走後就沒這麼釀過酒,偶爾有那麼幾次都是無聊了做一做的。
“現在不喜歡了?”
秦昭顏愣了許久,“或許吧。”
她沒想到的是被鄭璟潯這麼一問,心中豁然開朗起來了,一種輕鬆感從心底湧上來,連帶著心情都舒暢了。
“不知姑娘今日是否有事兒嗎?”
“沒有。”
“那姑娘是否願意陪在下去一趟酒會場,京州所有的名酒都在裏邊,姑娘懂酒,教一教我如何品酒。”
“好啊,我昨日知道這個酒會場本來想去的,結果說要請帖,我就隻好離開了。”
酒會場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酒,其中最為顯眼的就是許白柳三家所提供的各家最出名的酒,許家的菊花酒,白家的鶴年貢酒,柳家的九醞春酒。
秦昭顏帶著鄭璟潯教他如何辨別酒的種類,如何品其中的味道,較為出名的秦昭顏還不太喜歡,品不出其中的人情味,那些不出名甚至都叫不出名字的才是她心頭所好,喝它你能從中知道釀酒人的心境。
鄭璟潯畢竟是文人,喝酒這種事情他不擅長,一圈下來白皙的臉上染上了紅暈,“秦姑娘,鄭某不善酒力,見笑了。”
所謂君子飲酒,三爵而止,換成往日的酒宴上他未必會喝這麼多酒,可今日看著她對著每一種酒都能滔滔不絕的,他便不忍心掃了她的興。
“怎麼會笑話大人呐,還要多謝大人今日帶我來這酒會場,我先扶你過去坐一下。”待他坐下後她便去給他接了一碗醒酒湯。
一名男子端著一個琉璃酒杯走了過來,“鄭大人,在京都想找你慶賀一番的,沒成想你居然被安排到暮雲城做司馬。”言語中透露著一絲絲的羞辱。
鄭璟潯抬眼看了來人一眼又閉上,“我也就是一個進士,能去暮雲城做司馬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我隻為鄭大人感到可惜,那些時日你可是京都的大紅人,逢人都在誇你年少成名,將來必定是個相材,那風頭都蓋過了狀元郎了。”揶揄之味都要蓋過了今日的酒香。
“所以這朝堂之上就陛下最為清醒,知道鄭某並沒像外人說的那麼誇張,也就隻是一個小小的進士而已,給了我一個符合我能力的官職。”
那人沒在口舌之爭上撈到好處,喝了一口悶酒便離開了。
“姑娘,我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走吧。”
出了酒會場,秦昭顏才問他,“剛才那人是誰呀?”
“同窗友人,一起考中了進士。”
“說話真不好聽。”
鄭璟潯笑了笑,“他是書讀多了,總要吐點出來,不然他那腦子容不了那麼多東西。”
秦昭顏一下就笑了出來,“你是說他腦子不夠用?”
“難道不是嗎?”
確是如此。
“大人,我一直很好奇,你至少也是科舉第四名,而且聽說你在京都名聲大噪,可為何會給你一個地方官啊?”
要說是為何,他也不知道,君心難測,沒有人知道陛下心裏想的是什麼,其實這些都無所謂,鄭家這樣的百年大族,就算他不入朝為官也能保他享一輩子的福,或許也是因為這個身份他邊無緣京都,就連榜下捉婿都沒人敢找他,是想與他交好卻又怕與他打交道。
“地方官好啊,把自己分內之事做完就好了,沒有那麼多的應酬。”
“那你可要失望了,我爹可是一個閑不住的人,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他給自己放過一天假。”
“已經深有體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