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遇虎(1 / 2)

(一)

少年的離去,讓無瑕覺得更加了無興致。又看了幾場無聊的比試,她終於動念起身,準備離去。

對於這所謂的武舉,她就覺得是可有可無的東西。隻是武皇帝對此卻好像興致勃勃的樣子,既然他喜歡,那就遂了他的願吧,沒有必要在這樣的小事情上跟他這個九五之尊起什麼衝突。

既然皇帝陛下特意關照讓她來觀戰,那麼她人來過了,就算萬事大吉。

至於結果嘛,本就是在若幹俗人之間選出佼佼者而已。充其量算作“矬子裏拔大個”,她本來就未曾抱著什麼希望,自然對結果沒有什麼好奇。

隻是,今天那白衣少年的出現,多少還是讓她平添了幾分興致。想一想,在他這樣的年紀,能有如此了得的身手,如果不是天賦異稟,那就算玩命練習也恐怕終生難以達到。

可是,那少年無心應舉,她心底深處雖然有一絲小小遺憾,但也沒有起什麼大的波瀾。片刻之後,她也就不再掛心。

此刻,她已決意要離開這依然喧囂的演武場。至於去哪裏,她一時之間倒也沒有想好。

在外人的眼裏,她這位護國聖女可能還挺神秘莫測的。因為她自從被封為聖女之後,除非皇帝召見,其他時間她均是深居簡出。

那些看她如此受到器重,一心企圖巴結的訪客倒是來了一撥又一撥,可是連門都沒有進去,就被她統統打發走了。

吃閉門羹的訪客多了,自然關於她的傳言也多了起來。人們茶餘飯後議論的焦點,也慢慢轉移成為猜測她的行蹤。

沒有人知道她在做些什麼,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因為沒有人知道,所以就顯得更加神秘。而越是神秘,人們就越是好奇,越想一探究竟。

更為離譜的是,據說京城的大小賭坊,甚至將她每日出不出門設置成為賭局,一時間熱鬧非凡。

其實,她也不是不想出門,隻是她不知道該去哪裏。

彼時,她有那人陪伴。她不需要思考,她隻要跟隨那人的腳步就好。這京城,她實在再熟悉不過,因她從小就是在這裏長大的。

隻是,那時的人們目光所及,眼裏隻有那人。她隻是作為那人的隨從,永遠被忽視的那一個。

她曾經跟著那人,穿行於鬧市、遊走於僻巷。跟那人見識商街的繁華,也體會陋室的貧窮。

那人總是邊走邊跟她講一些道理,告訴她對惡行應該用怎樣的方式加以懲處,對良善應該用怎樣的方式加以發揚。

那人總說人生而應該平等,沒有誰比誰更高貴,沒有誰比誰更重要。世界本應萬物平等,隻是某些手握權力之人,為了鞏固和強化手中的權力,才製造出各種各樣的規則,把人群分成三六九等。

那人總說世界應該大同,所有的生物體都應該息息相關,彼此尊重。要做到這些,必須先教化人心,讓人們自發的意識到欲望過剩的危害,從而一心追求無欲無求。

那人還說一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如果某一天她失去力量無法完成她所描繪的那個美好世界,希望她能接過她的衣缽。

那種時候,她的心裏總是嗤笑著。笑那人的天真和異想天開。在她的心裏,自然有著另一番的未來世界場景。

隻是她所繪製的藍圖,與那人的心願相去甚遠,甚至是完全相反。在她的描繪中,屬於將來她的世界,遵循的必然是弱肉強食的森林法則。

若想生存,隻能是強者。若想過得好,則必須不擇手段的幹掉別人。隻有不斷獲得更高更大的權力,才能夠在她的世界裏擁有一切。 如果一個人生來弱小,那麼被奴役、被虐待、被殺戮,在她世界的規則裏,都是被允許和理所當然的。

她與那人,有著本質上的不同。盡管那人從小把她當做最親近的人,傳她武藝、教她功法,親自手把手教她寫字、讀書,學習文化,更是言傳身教想要教會她那套做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