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怎麼樣?這已經是最最優厚的條件了。”
一身黑衣長相普通的男子緩緩開口,一張黃白的臉上泛著諱莫如深的笑意。此人正是盛皇埋伏在道教內隱藏最深的一個坐探,按照盛皇的指示一直以來隻是潛伏等待著最佳的出手時機,沒有過任何動作。
因此,他便有機會目睹了這些道教信徒們聚集、討伐、挨打到最後道教幾個首惡被“神仙”鏟除的全部過程,並且極為秘密的將這些情報通過特殊的渠道傳遞給了盛皇。
之後,他便接到了盛皇的旨意。是的,終於到了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他的內心不禁充滿了激動和興奮。
一間麵積狹小的屋子內聚集了十幾個人,都是那一天參與過討伐全程的一些骨幹力量。打鐵自然要趁熱,趁著道教剛剛失去頭領而整體並沒有完全解離的時刻,將它整體收編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事情。
要想收攏這樣一個龐大的組織,自然是利用原有的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最為穩妥。這樣的事情本就是這些朝廷坐探駕輕就熟的本領,做起來自然極為得心應手。
此刻在屋子中的十幾個人都是他經過長時間的觀察了解之後篩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是人頭熟、有人緣,有群眾基礎的一方骨幹。而把這些骨幹聚集在一起收歸自己所用,自然就能夠達到事半功倍的作用了。
想到這兒,這坐探嘴角勾起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盛皇的旨意裏已經許諾,隻要他能夠快速而群盤收攏這班道教人馬,那他便是這裏的最高首領。
想一想當初道教全盛時期的無限風光,他的眼前不覺一亮,似乎麵前有著一條無比寬闊的康莊大道,隻等著他盛裝華服,意氣風發的走上去。
雖然收歸以後,他隻是表麵上的首領,而真正的幕後老板當然是盛皇統轄之下的朝廷,自己的體麵當然不能與原來道教的首領同日而語。
可是若是比起自己眼下的處境,作為一個低等坐探,不停的接領各色任務,不知道將要麵臨的危險和變數,日日過著刀尖舔血生活的現在,那倒不知要強上多少倍了。
畢竟那盛皇一時熱血沸騰收編了這支力量,肯定會給與很多政策和金錢上麵的傾斜。到時候作為這裏的最高長官,那些好處還不是要統統落在自己的頭上。
哎呀,真是做夢都能笑醒的好事情啊。當然,要想獲得這樣的美差,當務之急還是先做好這收編之事才是正理。
“諸位,這仁勇校尉可是堂堂正九品的官銜啊,那可是月月拿著國家俸祿的。到時候諸位做了官,飛黃騰達、錦衣玉食的生活還不是指日可待嗎?”
黑衣坐探鼓動著他的巧舌,一番話說得極為繪聲繪色、激蕩人心。這樣的條件對於屋中這十幾個人來說確實極具誘惑力。他們本也是窮苦出身,但是家裏條件比起那幾個已經殞命的卻是要好上一些。
原本他們就有一些能力,在道教內一度也是混得風生水起的角色,身邊也是圍繞著不少的追隨者。本也是打算靠著這一途拚出個平步青雲的好前程,誰知道這道教的發展越來越脫離正軌,以至於他們也最終成為了喪家之犬,大好前程毀於一旦。
現在正是他們迷茫之際,突然有人拋來橄欖枝,不僅許諾金錢賞賜,更是能讓他們幾人當上朝廷命官。九品官職到底多大他們自是不曾知曉的,但是想想從前鄉裏的一個裏正都可以隨意對他們頤指氣使的樣子,想來這九品官自然是威風得不得了才是。
他們的內心是雀躍的,恨不得一口就答應下來,生怕這憑空掉下來的好事如夢幻泡影,稍微一遲疑便破裂消失。
隻是,他們內心還是有一些忌憚的。那天那幾個道士被“神仙”製住後被大家暴打的情形至今還在他們眼前晃悠,最後他們寧願企求速死時的急迫喊聲還在他們耳中回蕩。
他們的內心也有狐疑,如果他們還在這個道教內部繼續待下去,甚至還做了小頭目,那麼他們會不會也重蹈那幾個道士的覆轍?想到這兒,他們幾個紛紛汗毛倒豎,冷汗順著脊背不由自主的淌了下來。
如果真的落得那樣一個下場,那他們寧可今天不要這樣的美事。有錢是不錯,但是也得有命花才是好事啊。當官也不錯,那也要有命才能夠耀武揚威啊。
如果連性命都失去了,那麼什麼功名利祿、什麼富貴榮華,那就當真沒有一絲一毫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