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同歸(1 / 2)

無論是漫山遍野的風還是低垂的雲影,亦或是搖曳的麥田、夜晚的繁星。

一切都與稻草人無關,他唯一的使命隻是驅趕田野間糟蹋食物的鳥雀。

而言渡在山魂符的烙印下唯一的任務就是殺死江眠。

模糊在荒原中的男人漸漸變得清晰。

言渡看著江眠。

他穿著亞麻色的長袍,眼尾綴著一點夢幻的幽藍。

“殺死、九川的核心。”言渡無神的說道。

他一腳朝黃沙中踏出。

“蜉蝣”。

轉瞬間,言渡一拳轟向江眠那張漂亮的臉龐。

迅猛的狂風將江眠的額發吹得淩亂無比。

刹那中江眠下意識的指尖敲打,而不是攥緊拳頭。

就像是華國人說英語,我們雖然已經習得了具體的單詞,卻依舊會先翻譯成漢語,再用英語說出來。

於是江眠始終比言渡慢了一步。

他用舌頭頂著口腔,也沒心思去管已經紅腫的臉頰,因為言渡的下一拳已經接踵而至了。

從儲晶中甩出的幽藍刀在言渡的指骨下寸寸碎裂。

世界在“蜉蝣”中不聽江眠的使喚。

言渡鉗著江眠的脖頸,然後將他的頭顱重重地按進流動的泥沙中。

他一拳、一拳地砸在江眠的臉上。

泥沙陷入他的五官,江眠在拳雨中有些恍惚。

他是誰?

言渡。

這個世界上隻有那個北境的鎮殿人還能讓自己這樣狼狽。

他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他為什麼要殺我?

江眠無法串聯所有的疑問,但那也不重要了。

就像殺手準備前一切的鋪墊都不會讓你主動見到。

如果躲閃不及或是時運不濟,生命的最後一畫就是從背後破開胸膛的紅刀。

把生命比作一幅畫,它看起來就是潦潦草草的。

成功之人濃墨重彩些,反之則黯淡些,遠遠看去其實差不了兩樣。

但那看似淩亂的千筆萬筆都是真切發生的、也是構成最後結果的必要過程。

江眠的眸底溢滿了興奮,和使徒二十三的匕首攪動他的五髒六腑時是一個表情。

不必歌頌也不必詆毀苦難,它隻是人生中一道巨大的坎。

渡不過是合理的,渡過了便覺人生平坦。

就像江眠現在根本不覺得所謂“疼”。

桂魄時他興奮是因為這讓他知道世界其實並不普通,所謂精神問題不過是井底之蛙對天空的合理化解釋罷了。

而此時此刻——

“江眠!”趙國豪激動的搖搖手。

校門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個眉清目秀的初中生。

他淡漠地垂著眸,聽到有人叫他微微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