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旁若無人地親昵低語,斜刺裏忽然出現一些人影,伴隨悄悄壓著的討論聲。
“我去!這哪來的野鴛鴦?大半夜的跑亂葬崗談情說愛,生前是得多黏糊啊?”
“誰說不是呢?咱幾個住這兒也快十年了,以前在就沒見過這對?那男的看著瘦瘦高高,膚色又白,莫非是個考場失意的書生?該是話本子裏那種投湖自盡的?”
“嗬,莫老三你想得倒多,明明就一小白臉,哪門子的書生?!一個男人長那麼白,家裏開胭脂鋪的還差不多!娘們兮兮的,咋看咋不正經!”
“嘖!說的那麼正兒八經,誰不知道你混了一輩子都沒娶上媳婦!語氣這麼酸,是看人家小兩口黏糊著不順眼了吧?”
“哈哈,就是就是!”
.......
眾鬼大晚上出來瞎溜達,無意中看見角落上的那對,頓時忍不住了,冤死之人不好投胎,地府又人滿為患,鬼差沒辦法就讓他們再等等,結果一等就是十幾二十年,墳都給風雨吹沒了都沒等到自己那輪。雖說期間時不時有新人加入,但從來沒見過成雙成對的,白子畫和花千骨這倆氣質好,長得又還可以,彼此間的氣氛屬於外人插不進去那種,此時可謂是提供了十足的話題度。
花千骨:.......這年頭,鬼也這麼八卦?
白子畫自然也聽見了,但此時不適合暴露身份,教訓不得。他無甚表情地投去一眼,淡淡一瞥卻像是冬日霜雪冰冷刺骨,一眾小鬼老鬼接收到他的目光,慘白的麵上再添慘白,魂都淡了些,想都沒想直接遁了。
花千骨見狀,埋頭在白子畫懷裏悶笑。
小白臉師父~哈哈哈哈哈!敢說自家師父是娘們兮兮的小白臉,那位大叔投胎路怕是不會順了,她就勉為其難祝他好運吧!
白子畫看一眼偷笑的小徒弟,無奈搖頭。
兩人又等了小半個時辰,烏雲飄來將月色遮蔽時,一大團黑煙從地下升起,隨後緩緩化作人的模樣,最先走出的是黑白無常。
白無常滿麵笑容,身材高瘦,麵色慘白,口吐長舌,其頭上官帽寫有“一見生財”四字,黑無常麵容凶悍,身寬體胖,個小麵黑,官帽上寫有“天下太平”四字。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兩個勾魂使者領著十來個小鬼差慢慢悠悠走出來,一見麵前空無一鬼的墳地頓時愣住。
黑無常瞪了瞪眼,抬頭問身邊人,“安子,這地兒咋沒鬼啊?上次還求著咱給他們早些求個投胎的票,這會兒票來了鬼卻沒了!”
白無常偏了偏腦袋,長長的舌頭一晃一晃的,“我也不知道。”他轉身看身後的小鬼差,“你們私底下給鬼勾走了?”
他們前些日休假,今日剛上值,這幫急著表現的小鬼不會接了私活吧?回頭閻羅王問起可不好交差。
白麵紅唇的小鬼差統一搖頭,木訥的臉微動了動,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前些日兩位大人不在,我等便跟著旁的鬼差勾了群餓死鬼,那地兒在荒城裏,跟這亂葬崗萬萬不搭邊!”
都是些低等小鬼差,能有什麼壞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