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和白子畫變的是火鳳凰,放眼望去和他們同一種族的還挺多,花千骨瞅著那些或睡或醒的火紅色大鳥,覺得怎麼也沒有下麵那隻好看。
想了想,她雙翅一展,落到了白子畫旁邊那根枝椏上,兩個位置以樹幹為中心兩兩相對,剛好能彼此看見。
見她這樣,白子畫眼裏染上笑意。
夜晚到來,梧桐林失卻喧鬧變回寂靜,花千骨維持著凰身一動不動,鳳頸縮著,小小的腦袋埋在胸前的羽毛裏。正睡得半夢半醒,身邊忽然新增一股重量,她迷蒙看去,下一秒又低頭繼續睡。
強大結界無聲落下,白子畫變回人身,仰頭看麵前華貴非凡的火凰,伸手碰碰她的翅膀:“小骨。”
“嗯?”花千骨迷糊應他,並未睜眼。
白子畫無奈,又喊了聲她,花千骨這才低頭看來。
“我設了結界,先變回來吧。”她這樣子睡覺定是不舒服的,他看了心疼。
花千骨瞌睡得很,迷迷糊糊念了咒,金光一閃埋進麵前人的懷裏,沒多會兒就睡熟了。
還是徒弟的時候就偏愛麵前人的懷抱跟溫暖,如今關係親密後更是動不動摟抱,時間一長她自己也習慣待在他的懷裏,哪怕睡覺也要擁著。
白子畫攬著人倚靠樹幹坐下,低頭凝視那張安睡的嬌顏,心前所未有的寧靜。
*
兩人潛伏鳳族的時刻,仙界卻是另一幅景象。
花千骨因女媧石失控,除凡界外還時不時遊蕩到其他四界,做的事也跟她和白子畫說的那樣無預謀無意識卻備受關注,仙派之人義憤填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妖魔二界,於是整日嚷嚷著行討伐之事。
另一方麵,白子畫的離去一定程度上減弱了長留的實力與威勢,但其身為千年大派的深厚底蘊放眼六界無出其二,縱使各派心思各異也不得不得不維持表麵和氣,曲意逢迎。摩嚴和笙簫默將各派的心思看得透徹,想了想便聚了眾人一道來長留。
落十一規規正正站在摩嚴身側,看似認真聽底下各派商議討論,實則在同耳朵裏的糖寶打情罵俏,摩嚴一轉頭見自己的大徒弟滿臉春意,身心蕩漾,老臉頓時黑如鍋底。
笙簫默看一眼裝得有模有樣的落十一,嘴角的笑意險些沒收住。
台上幾人各自歡樂,台下之人則吵鬧得凶,玉清山掌門嚷紅了臉要新晉仙門滄州門帶頭去魔界質問殺阡陌,無論如何要他將那下手的妖魔交出來以泄仙門之憤。
殺阡陌是六界的老人了,但凡有點常識的都知道他是魔界君主,脾氣暴戾又乖僻,一個不開心擰下人頭都是輕的,滄州門掌門年紀雖大但不傻,聽罷連連擺手,說什麼也不當冤大頭。
點滄派掌門前些日出了門至今未歸,此次便隻來了一個嫡傳弟子和兩個出類拔萃的後輩,他們年紀小修為有限,在一幹掌門堆中著實插不上話,你看我我看你各自埋頭喝茶,想著靜觀其變。
爭論半晌沒個結果,南山派掌門燕南山轉頭看台上,蒼老的眼裏閃著精光。
“世尊,儒尊,我等商量許久實在沒思路,不若你們提點意見,拿個主意?”
此前調查的弟子如今都還在外未歸,他們見不到現場情況但都有聽底下的彙報,那攪得仙界近期不得安寧的幕後黑手保不準就是魔界的。魔君殺阡陌四百多年前屠戮各派,殘暴不仁,猖狂至極,再加上他與先妖神間不清不楚的關係,他們完全有理由懷疑此事是他命令手下下的手。
誰知道近百年他明麵上的閉關是不是在有意蟄伏,伺機而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