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的鳳族人在琴音中步入美好夢鄉,未睡的人也都眼睛漸闔,不由自主與周公相會,琴音滌蕩之處,萬物皆眠,寂靜無聲。
花千骨站在白子畫的身側,閉眼聽著悅耳琴音,某一瞬間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上一次聽他這般寧靜自在地彈琴,還是在她決定偷盜神器離開長留那日,那天是她的生辰,臨走前她央他給她彈了最後一曲,那之後物是人非,她也在一條不歸路上一去不回頭……
那日船上,若他沒強行攔她,便不會有今日的境況吧。
琴音漸盛,有銀色流光自琴弦中飄出,一絲一縷,一點一寸浮上半空,遊蕩數圈後又倏然落下,化作絲線鑽入地下。
花千骨抿了抿唇,緊緊盯著閃著白光的地麵,大約半個時辰後,一縷青煙緩緩飄出,最後化作了一個隱在大團青霧中的人。
抬手掐了聚魂訣,青霧漸散,露出後麵那張慘白虛弱的臉。
正是小秘境中簫泠音的模樣。
白子畫點了點頭,指尖一轉,琴音瞬間變得厚重蒼涼,一首《鳳來》經由流光琴彈出,傳播力瞬間提到極致,再配合白子畫彙入的仙力,徑直穿過了積雲和岩層,響在了極遠極遠的地方。
……
笙蕭默收到落十一報上來的信息,腦子宕的一聲險些卡殼,銀簫要轉不轉,遣人下去後便坐在椅子上捋線索。
千骨近十年分明與師兄待在鳳族,怎麼可能跑去青木國行刺皇帝?再者以她的能力,若想要崆峒印大可拿了便走,何必要先殺了皇帝還在現場留下那麼多明顯的痕跡?
不對勁。
他噌的起身,單手結出一道加急傳音符,指尖一點隱入夜色中。
紅鸞帳暖,燭火明滅,內室的床榻上一對璧人正醉心纏綿,腳踏上層層疊疊堆著散落的衣物。情正濃時,一道金光劃破漆黑無星的天幕急速飛來,最後穩穩落入青竹院。
花千骨昏昏沉沉中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在了枕邊,費力偏頭,卻是一隻正撲扇著翅膀的紙鶴。它渾身閃著淡淡的金光,翅膀上流動著水一般的長留特有的法紋,見她看來,小腦袋點了點,翅膀一扇似要飛來。
突然的緊繃讓身上人倒抽一口涼氣,隨後欲望更甚,不安分的手由光滑的背部一路滑至腰間。
花千骨忍著突漲的羞恥感咬牙推他,柔媚急促的聲音細若蚊吟,“子畫,紙鶴……”
白子畫不理,依舊埋頭於溫香軟玉中。
無奈,她隻能撤下圈著他背脊的一隻手轉而摸去他腰間,隨後狠狠一掐腹肌。
“嘶~”
女子尖利的指甲掐進肉裏,尖銳的疼痛瞬間讓白子畫恢複了半絲理智,他蹙眉抬頭,下一刻狠狠封住了那張還欲說話的嘴。花千骨未出口的話被他吞進腹裏,不多久便成了細碎帶著哭音的嗚咽,一雙手胡亂抓著,在身上人的身上留下諸多斑駁交錯的痕跡。
小紙鶴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撲扇翅膀努力飛著,剛一升空,一隻大手反手一揮,它在空中翻轉幾圈,最後落在屏風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