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宋月黎看著姚莊放在一旁的籃子。

姚莊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醉海樓的醋魚,瞧我這腦子,小少爺莫怪。少爺估摸著您該醒了,這算是加餐。”

宋月黎搶過來:“怎麼現在才說,涼了怎麼辦?”

合著這道魚比正事還重要?

姚莊可不敢吱聲。

魚肉外酥裏嫩,酸甜鮮香,好吃到小朋友眯了眼睛。

白球眼巴巴地盯著,小爪子躍躍欲試,無奈宋月黎一口都不肯給。

宋月黎:“哥哥呢?怎麼還沒回來?”

“少爺在都統營忙著。”不隻是府裏,軍中更是要大動了。

明明是父子團聚,卻好像是如臨大敵。

宋月黎嘴角淺笑,他忽然迫不及待地想見見這位傳說中的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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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可有什麼動靜?”

“將軍府兵丁調換頻繁,城防營亦是。”

“宋寄遙可曾動手?”

“這……回皇上,將軍府現在嚴防死守,打探不出一點消息。”

“沒用的東西,拉下去。”

韓遠章看著被拉走的兵士,皺了皺眉:“皇上,將軍府已派出去不少密探,恐怕是查當年之事。”

高承瑜:“查的好,憑他怎麼查,事實就是事實。”

韓遠章身為禁軍首領,跟宋寄遙為敵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自以為很了解對手:

“宋寄遙此人,越是不動聲色,越說明含恨在心,皇上隻需坐山觀虎鬥即可。”

高承瑜聞言,想起了早年間宋寄遙在京都闖下的荒唐禍事,寬心一笑:“雖說他這些年長進了不少,卻依舊是個能翻天的性子。這股勁要是衝撞上了鎮國公,可就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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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的人事調動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一些舊人被遣散,得到的銀子很是豐厚,大家皆無怨言。

由於後續安排得太過妥當,太過厚恩,所以被點名的下人,沒有賴著不肯走的。直到第二日,出了一個沒被點名卻主動要走的人。

宋月黎坐在廳裏悠哉地聽著劉縝的彙報,然後笑眯眯道:“他主動請辭?那怎麼能行呢?你去帶人把忠叔請過來,別聲張。”

劉縝:“是。”

陳守忠在府裏幹了很多年了,算是看著宋寄遙長大的。許是念他年老,又或者因為別的什麼原因,總之這次裁撤的下人裏並沒有他的名字。

可他已經收拾好了包裹,打定了主意,準備離府,他有種預感,再晚就來不及了。

正想著,有人就敲門了。

劉縝是一個人來的,態度親和,舉止有禮:“忠叔慢收拾,小少爺有請。”

陳守忠一個激靈,收拾好的包裹掉在地上,裏麵並無多少財物。

一路上,陳守忠的臉色越來越差。

不知不覺間,竟來到了府外的門口,馬車已經在候著了。

陳守忠停住:“不是說小少爺傳喚?”

沒人回答他,他等來的是黑袋罩麵,硬綁上車。

馬車七拐八拐地不知駛向了哪裏,從車上被扔下來的時候,他便看見了宋月黎。

宋月黎坐在搖椅上,懶散地晃著,看到他來了,便道:“忠叔勞苦功高,我又沒有要辭退你的意思,為什麼要走呢?莫非做了什麼虧心事?”

陳守忠:“小少爺,老奴年邁多病,伺候不了幾年了。”

宋月黎:“我早就想要親自去拜會忠叔了,忠叔想就這麼走了,哪有這麼容易!”

眼前的小男孩俊秀可愛,一個眼神過來,忠叔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