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寄遙遙冷笑一聲,當著宋月黎的麵抬起被箍住的手腕,低下頭一口咬了下去。

“嘶……”發愣的功夫,手裏雪白的腕子就掙脫掉了,宋月黎看著他,有點懵,“你咬我?”

宋寄遙挑眉看著他,“小黎兒,我忍你很久了,這是警告。”

一些大臣發現了這裏的不對勁,鬼祟地張望著。

宋月黎用包紮著的右手捂著咬了牙印的左手背,惱怒道,“還從沒人敢咬我。”

“沒出血吧?”宋寄遙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一點歉意也沒有。

宋月黎聞言移開手看了看傷處,牙印紅紅的,深深的,但是沒出血。

好啊,舊賬還沒算清,又添新仇。

狠狠咬回去,狠狠加力,咬到哥哥哭出來!如果他不肯認錯就不放過他!

憤怒的攝政王站在原地發狠,望著那人瀟灑離去的背影,掐著手指躊躇不前。

還是劉縝看不下去了,清散了眾人,“主子,天涼回吧。”

宋寄遙坐在床上,桌子上的飯菜一樣沒動,屋裏沒有人,但屋外的守衛卻不少。

雖然算不上牢房,卻依舊是一副囚禁的姿態。

大概宋月黎也在嘔氣,所以下令把自己關進房間後,就再沒露麵了。

宋寄遙來到窗前,夜晚的空氣很清新,沒有梅香,他鬆了口氣。

在江燃穿越過的靈異向世界劇本中,他曾經擁有過看見幽魂的能力,如果這項能力生效,恐怕月色下,會是滿院的遊魂吧。

屠城!兩個字說的輕巧,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深切體會到其中的殘忍。

他想滿河腐爛的屍臭,他想到遍地衝刷不盡的黑紅,他想到老人和幼童的哀嚎,他想到滿滿一車的手臂,他想到空無一人的鬼域……

僅僅兩個字就能勾起他想忘也忘不掉的記憶,他甩甩頭,沒了胃口。

小黎兒沒有提到屠城的原因,江燃不由得不去想會不會也是跟自己失蹤的這幾年有關呢?

他胃裏堵的慌,心也跳的沉重。

弟弟會走向那條不歸路嗎?

僅僅是四年未見,就變成了這樣一個殺人如麻的……

他啪嗒一聲關了窗,嚇了門外的侍衛一跳。

他雙手支著頭,搖晃著走向床,江燃啊江燃,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就是一個b級任務嗎,什麼大事值得你這麼傷腦筋?

軟著來不行就硬著來,硬著來也不行就胡來,還不信治不了一個小黎兒!

宋寄遙閉上眼睛,很快沒了動靜,隻剩下均勻的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他又突然從床上彈坐了起來。

承認吧,你根本睡不著……

他在生弟弟的氣,為什麼好不容易壓製住的殺性如此輕易地就死灰複燃!

他在生係統的氣,不能幫助完成任務就算了,還要在緊要關頭使絆子,廢物到連回返時間都會弄錯!

他更生自己的氣,看到弟弟現在這樣,他覺得自己應該立刻支愣起來去感化弟弟,修複兩人間的關係,扭轉糟糕的局麵,可是這種刻意維係的念頭一出來,他就覺得很無力。

一種很難解釋,由心頭蔓延至全身的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