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剛才糾結之際,他還蹭了幾下,那崽子手上那麼大一個玉扳指,他怎麼就沒感覺到呢?

宋月黎也沒說什麼,把手抽了回來。

他剛才看見哥哥在跑神,於是伸出手想去扒拉醒他,結果手剛碰上去,就被哥哥抓住一起墊在了額頭下。

幾位大臣都不知道接下去該說什麼了,因為他們看到陛下好像在笑。

沒看錯吧,陛下好像是在笑。

宋月黎低著頭,手在桌麵的書卷上按壓了一個坑,極力抑製著的樣子,雙肩在小浮動的抖著。

反正正事也大概說清了,幾位大臣慌忙告退。

“你沒事吧?”宋寄遙戳了戳旁邊顫個不停的弟弟。

宋月黎其實不想笑的,畢竟他和哥哥之間還有賬沒有算。笑了,就表示和解了。

可是哥哥剛剛那呆愣懊悔的樣子,實在是難得一見,哥哥甚至還不敢相信的捏了一下……越是不想笑就越停不下來怎麼辦。

宋月黎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總算是止了笑,抬頭看向哥哥,發現哥哥也在看著他。

宋寄遙無奈,“你的手伸過來幹什麼……”

宋月黎趕緊扭過頭去,又想笑了。

可是笑著笑著,卻慢慢收斂了嘴角。

哥哥剛剛在苦思什麼?反正不可能是在想即將到來的出征,也許哥哥還是在意著那些話的吧,在意到在別人麵前握了手都想辯白一番。

宋月黎又想起了大殿之上哥哥閉起眼睛的樣子,再也笑不出來。

他忽然有點後悔,把哥哥推上朝堂了。

“我根本不在意別人怎麼說。”宋寄遙忽然道。

“嗯?”宋月黎皺眉看他。

“我弟弟什麼時候變這麼善良了?”宋寄遙伸出手想去揉揉崽子頭。

出乎意料,崽子竟然沒躲,隻是不做聲地瞧著他。

宋寄遙被瞧得有些不自在,收回手,“我準備回府去了,你呢?”

“本來應該住在皇宮裏的,但是我看中的宮殿還需要修繕,所以暫時先回府裏。”宋月黎道。

哪個宮殿需要修繕?

你看中了什麼宮殿?

你想把宮殿修繕成什麼樣子?

宋寄遙沒有問不該問的問題,隻是點點頭。走出後殿,在裏麵坐著的時候倒是不覺得冷,出來以後迎麵而來的寒風刮的臉疼。

宋月黎緊跟著出來,大批的儀仗就圍了上來。

宋寄遙解下外袍,披在弟弟身上,雪白修長的手指係了一個蝴蝶結。

宋月黎站著沒動,等他係完以後才道,“哥哥總這樣,別人可就以為哥哥是自願攀附的了。”

“可不就是自願的嘛。”宋寄遙笑笑,不以為意地往前走。

宋寄遙很自然地站在了宋月黎身邊,兩兄弟步伐一致,像是在悠閑地出遊。

宋寄遙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的動機在哪裏?為了贏得boss的好感?好像也不是。

照顧弟弟好像已經成了習慣,給弟弟係蝴蝶結是從小就做的事情,走在弟弟的外側也是。

而且他主動一些,似乎別人就不會說弟弟更多的閑話了。他從來不是個怕人罵的人,當然弟弟可能更不怕,但他還是不喜歡別人用那種目光看宋月黎。

還是來時的那輛車,榮登帝位的宋月黎真的很不講究排場。

“為什麼要出兵豐兆?”宋寄遙問。

“我能踩著高承瑜這麼多年,那是因為你早有布置,安排得當。我能一舉滅掉梁國,那是沾了宋銘的光。”宋月黎沒有往下說。

但這意思,宋寄遙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