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寄遙輕巧地一個翻身落到那人身後,一個擒拿就把那人按在了牆邊,下手利落,完全不像是被弟弟虐待的虛弱樣子。
“呃,少爺少爺,是我啊。”陸九癟著臉求饒。
宋寄遙鬆開他,“鬼鬼祟祟幹什麼呢?”
“影衛也太不夠意思了,昨天才把少爺的情況都說清楚。早在武耀山的時候,屬下就想去接您了,硬是按耐到現在,急死了。”陸九嘿嘿一笑,“少爺身手還是這麼好,那被小少爺動針這事果然是假的。”
陸九試探地說道。
“不是假的。”
陸九手心一緊,當年正是他們這幫人幫著宋月黎奪了權,但這是出於對宋寄遙命令的絕對遵從。而現在,小少爺過河拆橋,對兄長施暴……
“我自願的。”
“嗯,啊?”陸九抬頭。
宋寄遙瞪他一眼,“我就這一個弟弟,他想幹什麼我都願意縱著,不行嗎?”
行,真行,您是主子,您說什麼都對,拿皮肉之苦換弟弟言歸於好……嗯,這買賣,您說劃算就劃算。
“……是哈。”陸九都不知道該應什麼了,也不打算再問了,這事已經相當清楚了,無論是四年前,還是四年後,少爺一點都沒變。
陸九閉嘴的同時也暗暗鬆了口氣,真要調過頭來對付宋月黎,看將軍府僅剩的一對兄弟互相殘殺,他心裏也不是滋味。
又了一會兒,陸九道,“這離將軍府還有一段路,屬下叫輛車過來?”
“不用,就這麼走回去。”宋寄遙道。
也不知道這條小巷是怎麼被暗衛們發現的,一點人跡都沒有,陸九看著宋寄遙越走越深,就有一種少爺逐漸被黑暗淹沒的恐懼。
“這又是為何?”,陸九小聲地嘟囔。
曾經的資深心腹為自己越來越搞不懂少爺而苦惱著。
“讓子彈飛一會兒。”宋寄遙走得悠閑,月白色的衣角輕擺,像是黑暗中難得的聖潔。
“……”,陸九聽不懂,但他看少爺的樣子也知道少爺在拖時間。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少爺,小少爺把晨王府的人都押到了外麵,說是一個時辰找不到人便殺一人呢。”
“你不早說!”宋寄遙停下腳步,皺著眉又問,“他不知道我在世子手裏嗎?”
陸九都不忍心看少爺自作多情的樣子,小少爺那是什麼心性,也就做哥哥的還抱著期待吧,“知道。陛下生了大氣了。”
陸九拉著宋寄遙的衣袖,阻止他加快的步伐,“少爺別急,急也沒用,算算時間,咱們說話的功夫應該又有個人死了,少爺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趕路呢。”
宋寄遙抬腿就想踹他,該說的不說,這種事怎麼不早說,影衛也是,都該重罰。
“少爺放心,暫時還沒有動世子的親眷,殺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陸九道。
宋寄遙不說話了,因為這次任務的特殊性,讓他對“殺人”格外的忌諱。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任務,說句不客氣的,他本人也不會把殺幾條人命放在眼裏,畢竟很多任務都很殘酷,死些人太正常了。
他不是沒有想到弟弟會生氣,會發落晨王府,但他以為高承熙應該已經做了準備,沒成想世子夠絕情,一點活路都沒給府裏人留下。
弟弟是惡人?
誰又是好人?
宋月黎親自帶著人搜到了天黑,又去晨王府大發了一頓脾氣,怒極之下差點把老晨王給活剮了,劉縝極力地攔著,這才留下一條命。
但老晨王受了驚嚇,昏迷過去,現在都還沒醒,看樣子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撐過今晚了。
宋月黎心口堵的慌,眼中一片赤色,他恨自己犯了大錯,為什麼沒有早早地鏟除了高承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