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的一天,冬季剛過,初春的新芽冒著還有點寒冷的氣息,漸漸的往上爬。
數量馬車擠在這並不是很寬闊的官道之上,黃沙陣陣。
秦弦掀開簾子,翹首窗外,莫名的寒氣讓他打了一個冷顫,趕緊又把頭縮了回來。
趕車的馬夫發現了秦弦的舉動,嘿嘿笑了一下,大聲說道:“公子別著急,咱們馬上就要到郎溪縣了,隻是這郎溪縣的官道實在不咋滴,而且道上馬車又多,所以有點耽擱行程。”
“謝謝大叔!”秦弦隔著簾子喊了一句,轉頭望向正在看地圖的冷血,問道:“郎溪縣離江寧府(今南京)還有多遠?”
冷血合上地圖,輕聲答道:“大概200裏。”
“恩!”秦弦點了點頭,“看樣子今晚我們得在郎溪縣住一晚。也罷!好好休息,吃點東西。明日一早早點趕路,照現在的車程明日傍晚十分應該就可以到江寧府了!”
提起吃,一直躺在馬車上萎靡不振的孟男頓時來了精神,頓時坐直了身子,一臉爛容的說道:“是啊!昨晚在那個那個什麼鎮上吃的東西,一提起就讓我反胃!我現在好懷念山裏的野味!”
秦弦笑著搖了搖頭,再次掀開了簾子,望著趕車馬夫的背影,問道:“大叔!你對郎溪縣熟悉麼?”
“熟!怎麼不熟!我家那老婆子就是郎溪縣的人!”
“那請您一會到了縣城就把我們直接載到最大的酒樓去吧!我這位兄弟想好好的吃一頓,睡一覺,然後我們明日一早再趕路!”
“最大的酒樓?”車夫轉過臉,有點難為的詢問道。
秦弦在那一瞬間注意到車夫麵上的難色,似乎有什麼隱言,想了想,說道:“大叔,怎麼了?有什麼難言之隱麼?”
馬夫咬了咬下唇,良久後才回答道:“公子,不瞞您說!郎溪縣還真有一間酒樓,聽人說,堪比江寧府的一些大型酒樓。但是,這間酒樓就是一黑店,專門騙取你們這種外地來的客人。隻要一進去,沒有百八十兩銀子,您就崩想出來!”
嘶!秦弦被驚得吸了一口涼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跨在腰間的錢袋,裏麵隻有幾兩散碎銀子,還有一張50兩銀子的銀票,而這些都是在出山之前,鄭陽姑姑給的盤纏,一路上大夥都要好吃好喝,又要不斷的租用馬車,幾百兩銀子早就所剩無幾。如果不是遇見一位好人,秦弦估摸著進了那家酒樓之後,不一會就得馬上打將出來,然後被人汙上一個吃霸王餐的名頭。
“怎麼會這樣?”秦弦微微笑了下,感激的看著馬夫的後背,“難道官府就不管麼?”
“管?誰敢管?”車夫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酒樓東家楊太可是這一帶的惡霸。而且聽說楊太在江寧府有著十分強大的後台,上任縣官老爺就是當麵斥責了楊太幾句,沒過幾個月就馬上給掉了職,這不,最近又來了一個,可這位老爺倒好,不聞不問,就像根本沒這回事!這一來二去,官商勾結的名頭一傳開,那些吃了虧的官人不也隻有悶聲吞氣給咽下去!”
簡直無法無天了!秦弦歎了口氣,想起了鄭陽姑姑所形容現在的官商,無官不商,官商勾結,那隻是最常見的一件事。
秦弦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惡氣,有著一股強烈的衝動想管一管這事。良久之後,秦弦還是放下了車簾子,對著車夫輕聲道:“大叔,麻煩你等會就隨便載我們去一家客棧吧!隻要不事很差就行!”
馬夫在外恩了一聲,這邊箱的冷血半眯著眼,注視著秦弦的一舉一動,見秦弦放下簾子,這才說道:“多事之秋,三思而後行是對的!而且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是你應該摻和到裏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