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說:“想不到這人有點錢就這麼猖狂,我看他對你都不很尊重。”
何峰笑了笑,說道:“梁德本就是一個狂人嗎。不過他也有資格狂,據說當初這家夥敢以一身農民打扮闖進了中南海,給高級領導講農民怎樣才能發家致富。我們這些縣級的小角色,人家根本就不看在眼裏。”
薛冰倒沒想到梁德是這麼厲害的一個角色,難怪人家根本就不拿何峰和自己當回事,原來他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梁德冷笑著看著何峰和薛冰離開,這就是官員,跑到這裏不切實際地說了一通,然後就開口借十萬塊錢。梁德敢打賭說薛冰借這十萬塊錢,根本就沒有什麼切實的依據,隻是在他腦子裏隨便想出來的一個數字而已。
何峰還說羞辱了他們,自己說錯了什麼嗎?自己隻不過是很實際地問了一下借了錢怎麼來還,難道這都不應該嗎?
薛冰說拿人格擔保?他的人格能值十萬塊錢這樣的巨款嗎?我梁德可是要為這十萬塊錢對冠東村的村民們負責的。
要知道賺一點錢是多麼地不容易。
梁德眼前浮現出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三十多年前,梁德剛剛九歲時候的一個冬夜,他跟父親拉著一輛板車行走在海邊的路上,海風夾著雪,呼嘯著抽打在臉上,臉像刀割一樣地生疼。父親在前麵拉,梁德在後麵推,他們拉的是一車重重的糧食,要在天亮之前送到濱海市去。
淩晨,糧食總算送到了。雇主把一盆冰涼的熟地瓜幹扔在了桌上,父子二人餓得顧不得涼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幾下子就把一盆子地瓜幹一掃而光。回來的路上,車子已經變得很輕,父親拉著梁德和一個小口袋,口袋裏麵有大半袋子玉麵,這就是父子倆辛苦了一夜拉貨的報酬。
父親就是因為這麼辛苦才很早就病逝的。迫於家庭貧困,梁德小學沒畢業就下來幫母親拉車,賺錢養家,真是切實地知道每一分錢都飽含著辛勤的汗水,都來之不易。
不錯,冠東村是有錢了,可那也是他梁德帶著頭辛辛苦苦地幹出來的。當隊長的時候,總是他推第一車,推著上千斤的小車在鬆軟的土地裏壓出車轍,別人再往裏推;當記的時候,他帶頭蹲守在地裏,飯在地裏吃,會在地裏開,半月半月地不回家,沒白沒黑地幹,這才換來了畝產超千斤的紅旗,冠東村自此名震濱海市。
一一一在一線一一一b.i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