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清還是給杜嵐送去了祝福，真摯而溫暖，也算是給自己九磅十五便士的青春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慶祝你英語四六級終於考過了。”想了想，他又補充，“還有，以後不好好吃飯，是要被打屁股的。”
鍋碗瓢盆老房動工拆遷的前一個月，周白其邀請她吃了一頓飯。
老房最後一頓飯，他做的格外豐盛。
廣式燒鵝、三蔥爆龍蝦、豆豉油麥菜、西蘭花炒鮮魷，最中間擺的是菌菇豬骨湯，還有飯後甜點虎皮銅鑼燒……
凡清對一桌佳肴無從下手，“你們廣東人為什麼這麼喜歡煲湯啊？”
周白其幫她拿了碗筷盛湯，他自己用那副粉豬碗碟，“養生嘛，你要多喝點，很養胃的。”
她興致不高，蔫蔫的，“但是湯很胖人啊……”
他就笑了，將菌菇湯遞給她，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溫柔細膩，“不胖，你一點都不胖。”
吃完飯，她陪他坐在屋裏收拾行李，這裏終究要化為一抔黃土了，然後再拔地而起幾座高樓。廣東沒有冬季，他問，“我看天氣預報，現在北方都已經白雪皚皚了，你印象中的冬天是什麼樣子？”
這次換她來安慰他，“記憶中的冬天很冷，但是北方有暖氣！雪景很美，漫天皆白，街道上有賣香甜的烤紅薯，有熱氣滾滾的糖炒栗子……”說到最後，她又想到杜嵐，表情帶了點小寂寞。
屋裏又停電了，凡清找出擺攤用的那盞小台燈，一擰開時，頓時有種柳暗花明的意味，她轉過頭，笑岑岑對他說，“不過，我們都要往前看的，不是嗎？”
他又想起長白山那隻白鳥，不同的是，這次白鳥落在了他跟前。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周白其是務實派。他不喜歡太表麵化、太高談闊論的東西，連跟女孩子告白也是。
“你知道上次我跟我爸去北京參觀學習，我才知道胃病是絕症……小時候總覺得治不好的病隻有癌症心髒病之類的才叫絕症，可是學醫後，我才發現胃病也像絕症，根治不了。”
心理書上曾講成長經曆坎坷的女孩，最缺乏安全感。每次看她獨自一人堅強生活，他的心疼就會多一分。
“凡清，你給我一個機會，根治你的胃病好不好？”
他盯著她的眼睛，趁著老房子還在的時候，單膝下跪，一字一句，“速食化的時代，九磅十五便士的青春裏，你說你不相信一生一世的膚淺對白，可我願意和你約定至死，我隻想陪你唱遊嬉戲到下世紀。”
凡清六級考試通過的那天，周白其送她一個神秘禮物。
她拆開包裹，一臉疑惑，“這是啥呀。”
“九磅十五便士，我特意去兌換的英鎊。”
“慶祝你英語四六級終於考過了。”想了想，他又補充，“還有，以後不好好吃飯，是要被打屁股的。”
她立馬想到兩次打針的經曆，直接將鈔票扔給他，“我才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