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哭聲也在這個時候響起,老人家一生要強的很,無奈的淚水也全都留給自己這個糟心的兒子了,自己這個孫子好像也在逼著奶奶做選擇。
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做選擇最心痛的一定是奶奶,舍了誰也無非是將心剮去了一半,也許永遠都會無解。
孫子和兒子之間的仇恨呈無數倍壓在老太太的心上,淒厲的哭聲一點點敲擊著桑檸緊繃的神經,也顧不上處理傷口桑檸就將自己關進房間,像是逃避也像是療傷。
桑檸的房間裏有一個狹小的衣櫥,裏麵卻放著兩個人的衣服。將疊得整齊的一遝衣服全都打亂擺在床上圍成一個小圈,然後桑檸躺了下去。
衣物裏浸染的淡淡鬆香此刻成了桑檸的靈藥,腦海裏足以讓人頭痛欲裂的尖鳴聲漸漸淡去,視線也逐漸清明,不再血紅一片。
沉穩的鬆香用一種輕而緩卻十分堅定的方式包裹著桑檸,給桑檸營造出安全可靠的一隅,讓桑檸能夠放心地舔舐傷口,平複巨大的慌亂和震驚。
摻了血腥味的橘香真的是不好聞啊,還好陸知津聞不到。
這一覺桑檸睡得非常不好,一直陷在夢魘中,在夢裏回憶了一些十分不願意回想的往事,一幕幕像是無數黑色的觸手拽著桑檸直到泥濘中陷入黑暗中。
陸知津接到奶奶電話的時候距離自己的答辯還剩兩個小時,為了這一場答辯陸知津準備了很長時間,也付出很多的心血,可陸知津還是在掛斷電話後的五分鍾內問同學的哥哥借了車。
給導師發完消息後陸知津就打開了飛行模式,一路追著西邊的落日,終於在落日最後一絲光芒消失的時候趕到了桑檸家樓下。
進門後陸知津先安撫好沙發上的奶奶,了解了事情大概後再向桑檸房間走去。
房間隻是關上了,並沒有上鎖,所以陸知津很容易就推開了。
屋內一片黑暗,陸知津隻能聽到桑檸沉重的呼吸聲,還有兩聲啜泣,奶奶描述的嚇人陸知津一時也顧不上什麼了,隻能先打開床頭台燈查看情況。
燈亮後的景象讓陸知津心跳滯緩一拍,米色的床單上的血跡斑斑,受傷的手隨意放著,約半指長的傷口上布著深紅色的痕跡。
往常柔軟蓬鬆的發絲全被汗水浸濕搭在額上,臉色蒼白的像紙一樣,向桑檸額頭探去,指尖下的皮膚溫度燙人。
“桑檸,醒醒。”陸知津輕輕搖晃昏睡的人,見沒有反應變便不再耽擱,於是幹脆抱起桑檸向外走去。
“奶奶,桑檸發燒了,我先帶他去醫院。”
聽到陸知津的聲音奶奶連忙應好。
下了樓後陸知津的腳步越來越快,現在抱著桑檸就像是在懷裏抱了個火爐,整個人都發燙。
“病人是受了較大的精神刺激再加上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導致的炎症才會陷入昏迷,過一會等藥效起來後病人的情況就會好很多。”醫生的話讓陸知津放心不少。
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再加上這一會的奔跑忙碌,陸知津雙腿有點發酸,現在才得以坐下,可還是總感覺少了什麼東西綆在心裏。
沒見麵的時間裏桑檸瘦了不少,視頻上看不出來,現在見了真人才有明顯的感覺,躺在病床上整個人都快要被被子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