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三個姐姐,我們兄弟卻有五個。二哥三哥,你們說這麼多,不還是想賣姐姐換錢嗎?”
聽出來二哥三哥挑撥,路魁年紀不大,心眼倒不小。
“家裏二哥三哥繼承了工作,剩下說是還有兩個人有工作,卻不夠我們幾個人分的。”
路婷就不說了,她自己憑本事考的。就算路愛國和馮三妹有這個想法,想叫路婷讓出來。也得問問路婷同不同意,他們單位同不同意。
路多多就更不用提了,除了極受寵的,一般人家裏哪有女兒繼承工作的?剩下就他們三個兄弟了。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怎麼喝水?何況工作可不像水一樣可以分。
“是呀,二哥三哥說這麼多還是著急結婚呢,要說結婚,我們也能結婚啊。媽,我也要結婚。你給我攢了多少老婆本啊?”
路梧看路魁都提了,也不客氣。
路海國意識到,自己還沒老,自己的幾個兒子們就已經想著分家產了,勃然大怒。
“老子還沒死呢,要說分錢,等老子死了再說!”
他一拍桌子,幾個兒子就都不敢說話了。畢竟掌握經濟大權的還是這幾個老的,他們雖然心裏有小九九,卻又做不了什麼。
路仁越發清晰地意識到。這個家裏,他仿佛成了多餘的一個,隻能跟同樣多餘的路婷和路多多抱團取暖,才能保護自己成為不被拋棄的那一個,不成為被兄弟們撕咬吃肉犧牲的那一個。
路仁也不像之前那麼沉默了,“二哥三哥畢竟比我們大這麼多,他們先結婚也是應該的。隻是現在還是我們幾個兄弟一起胡亂搭幾張床睡覺。總不能等以後嫂子進門兒啦,還是幾個人睡一起吧。”他必須提出一個痛點。關係到幾個兄弟切身利益的痛點,讓他們為此爭搶,同時也彰顯自己也是會為自己利益考慮,不是任由犧牲的。
路仁這話一說,讓原本沉默的家庭更加沉默。是呀,沒結婚之前,幾個兄弟之間有地方睡覺就是了,真要是結婚了,還能叫嫂子和弟弟們,睡一間屋子嗎?
路超路極最急,他們已經有了對象在商量結婚,路魁路梧兩個人小心不小,不願意家裏為哥哥們結婚榨幹了,到自己結婚的時候一分錢也掏不出來。
路仁心知肚明,下鄉的人隻有自己和多多兩個,如果自己主動說下鄉,路婷肯定會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給自己選個好地方,他不需要考慮自己以後的房間,不如把矛盾拋出來,讓兄弟們爭搶,也讓幾個老的為此焦頭爛額,不能注意到他和路婷私底下的小動作。
今天晚上,路仁躺在床上,明顯能聽到其他人翻來覆去睡不著,這種憂愁,這種東西不會準備好送到麵前,甚至還得和其他人爭奪的憂愁,他們也難得一試了。
第二天吃了早飯,路仁就跑路婷單位去了。既然要獻好,就得早點獻,免得拖久了成不好了。
路仁路上又看到了八卦,正是昨天的邱二妹。
前麵說過,路婷在婦聯上班。那邱二妹被騙著和陳老二結婚。這麼久了,碰都沒碰一下她,陳母還一個勁的催著她生孩子。邱二妹受了很久的委屈,這一下可不得了,幹脆跑到婦聯那裏鬧著要離婚。
路婷便請了鋼廠婦聯的人過來,一同聽邱二妹訴說自己的委屈。路仁一去。邱二妹就指著他說,“昨天我抓奸的時候,他也在,這小子可看到了的,那奸夫光溜溜出去的樣子,他可都看到了的。”
“嫂子,您這話一半對一半不對,對的是您昨天捉奸,我的確在場,錯的是我當時看到那人還是穿了條內褲的。但是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路仁知道昨天有那麼多人看熱鬧,他不能直接否認自己不在,但若說自己在了,又不可能真的就這麼給邱二妹作證了。
畢竟陳家老二一家子都在鋼廠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自己到底要給他們留一點顏麵,索性找到一個借口應付一下。
“嫂子,您不知道我還小呢,連個對象都沒有,昨天也就在外麵看個熱鬧。是聽有人說抓奸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都說我還是個小屁孩,都不跟我細說的。”
路仁摸摸後腦勺,一副小孩子沒長醒的樣子。“我是來找我姐的。她說有東西要搬。我專門來給她幫忙的。”
路婷點點頭,招呼路仁去旁邊搬書,留下邱二妹繼續在原地罵著陳家老二。
“這個背時砍腦殼的。喜歡男人就一輩子跟男人在一起啊,又非要娶個女的回來。取回來又把我當個擺設。當擺設也行,偏偏還要我給他洗衣服做飯。家裏的活兒大半都推給我,就這樣,那老不死的還叫我生孩子?他兒子床都不跟我上一下。我怎麼生?我要真生一個出來,他敢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