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沒有任何說這種話的立場了,忍住眼淚,範玉琴趕緊摸出錢包,拉著她就要往外走:“媽媽去給你買東西,多買些,你都帶上......”

“沒時間買了,馬上就要走。”

範玉琴被她冰冷的語氣鎮住了,嘴唇囁嚅著:“那、那媽媽給你多帶些錢,給你拿錢——”

隻是還沒等她數清到底要給多少合適,沈安晴直接不耐煩的一把都搶了過來。

“行了,我沒時間了。”

見範玉琴被驚住了,遲緩的看看自己,又看看自己手裏的錢包。

沈安晴心裏詭異的有了些報複的快感,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媽媽一直說愛我,我求你幫忙你不幫,不會眼下連這點錢都舍不得了吧?”

“沒、沒有,安晴,你不要這樣!你是個好孩子,一直都是。答應媽媽,以後也要好好的,好嗎?”

範玉琴不知道女兒的到底是怎麼想的,她隻是敏銳的察覺出了她的內心發生了些變化,這變化讓她恐懼。

於是本能的上前抱住了她,想要像以往她做過無數次的那樣,安撫她。

當發現女兒沒有抗拒她的擁抱的時候,範玉琴微微放下了心。細細的叮囑她,到了以後要給家裏寫信,缺什麼東西就在信裏說。

等到察覺到,沈安晴眷戀的用頭輕輕蹭了蹭她以後,她終於徹底放下了心。

但她沒發現,沈安晴從始至終都沒有回抱她,轉身以後更是一下也沒有再回頭。

沈睿識看著對麵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妹妹,神情有些恍惚,從小到大兩人相處的畫麵一幅幅從眼前閃過。

“哥哥,我要走了......你以後要多照顧爸媽,不要因為我的事跟他們生氣......他們隻是覺得虧欠小晚......”

“我不怨你們不幫我,你也不要覺得爸媽不重視你......要讓著妹妹......”

那些似關懷,似挑撥的話在耳邊忽遠忽近,他妹妹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都聽見了,昨天晚上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沈安晴嘴裏的話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也瞬間都消失了。麵無表情的最後瞥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你以後要開心——”沈睿識接受不了他的妹妹變得如此麵目全非,但看著她孤單離開的背影,還是忍不住像每年生日時,那樣祝願道。

沈安晴不曾回頭,隻是從昨晚忍到今天,見了母親也仍然沒有流出的眼淚。此刻終於流了下來。

對不起哥哥,我殺死了你心目中的妹妹。

“嘖,矯情!”丁蕾看著默默流淚的範玉琴,簡直滿心的不耐煩。

你錢包都被搶了,不去報警擱這兒心疼“劫匪”?

是不是醫院的工作太清閑了?這人還有精力擱這兒演啥苦情戲?

她就不明白了,沈安晴一個鳩占鵲巢的,甭管是不是她自己主動的,但總是占了十多年便宜吧?

這要是她,知道自己白白占了人家便宜,早就一邊竊喜,一邊心虛,趕緊主動麻溜的滾了。

她倒好,還擱這兒委屈傷心?

委屈啥?傷心啥?

難受便宜沒占夠唄?

偏偏這裏還有個冤大頭當上癮的!這可真是王八綠豆對眼了。

她婆婆還想著中午吃飯喊大姑子一起,好幫她跟親生女兒培養培養感情?

快拉倒吧!

就她這唉聲歎氣、肝腸寸斷的樣,到時候一問“咋了?”,她再來一句舍不得她閨女......

想想她就頭皮發麻。

要說她大外甥可真是倒黴,碰到個這樣的媽。

怪不得,她說怎麼大外甥一個勁的叮囑她,多幫忙照顧宋初晚呢?看來也是明白這個當媽的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