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眾人反應,伴著呂二大喝了句,“老頭子果然知道了不少。”雙劍便刺進劉長河身體,待得二人拔劍時,劉長河探出雙臂,雙手猛的一拉董呂二人持劍的臂膀,兩人順著去勢劍身紮得更深,身子也靠向了劉長河,此時回身不及,被劉長河回手捏斷了脖頸。
呼吸之間,董呂二人斃命,任風年撲向師父,探手點了師父穴位,止住了血,雖然內心震蕩,好歹穩住了心神,怒目望著癱死在地的董呂二人,不解為什麼他們會對師父下手。
孟柯三人剛被劉長河所言震撼不已,心緒未平,又被這突發的變故一驚,大戰後剛鬆的弦立馬緊繃起來。
一時間眾人最平靜的反而是劉長河,還有那端坐在地,不曾有任何動作的王九一。劉長河隻是盯著王九一,王九一望著天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孟柯看著幾人,一時誰也沒有再開口,就這麼端坐著,早晨的霧氣初散,萬物舒展,卻連飛鳥覓食的聲響都無,安靜到氣氛詭異。
片刻後,王九一仿若回過神一般,開口道:“你說與他們聽,無非是想留風年一線生機,你我也算師徒一場,你直說就好,何必呢?”
劉長河朝孟柯三人苦笑不已,三人自然明了,聽秘密是要付出代價的,沒想到這麼快罷了,再看劉長河胸前貫穿而出的雙劍,對方的苦笑顯得格外猙獰。
王九一站起身來,此時的任風年哪還不知罪魁禍首便是這剛剛一戰還替他挨了僵屍一記的師兄。
見其起身,任風年擋在師父身前,謹慎的看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師兄,困惑憤恨道:“你為何要如此?師父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嗎?”
王九一伸了伸腰,回頭看了眼任風年,輕笑道:“我的傻師弟啊,你這樣子行走江湖可不行啊。”說著大步向前,撥開了任風年,跪在了劉長河麵前,“師父,您放心,我不殺風年,我還要看看師父口中三百年不出世的劍仙,會是何樣的風采?”
然後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頭,頭破血淋,磕完起身後退幾步,屈身抱拳道:“師父閉眼,您請走好!”驟然風起,身上灰袍隨風翻擺,瞬間殺氣磅礴而出,哪還有先前懶散,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任風年轉身看去,劉長河此時已經油盡燈枯,先前滅殺董呂二人也隻是耗盡最後的生機,任風年撲跪在地,再忍不住淚眼婆娑,哭喊道:“師父!”
劉長河拚著最後一口氣,朝孟柯三人慘笑道:“對不住了。”
說完摸了下任風年的頭,“風年,你一定要活著!”似是不放心,又道了句,“答應我!你答應我!”
任風年此時心亂如麻,悲憤填膺,隻顧點頭稱是,再看時,劉長河已經含笑而去。
世人皆言金剛怒目,菩薩低眉。這任風年男生女相,往日裏眉清目朗,月眉星目似菩薩,此刻目眥盡裂,案劍瞋目,猶如菩薩睜眼要殺生。
任風年起身拔劍,直指王九一,“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你心亂了,現在的你不是我一合之敵,”王九一淡淡道,隻是冷冷看著他。
任風年長吐一口濁氣,閉目凝神靜氣,一呼一吸間,再睜眼時,手中雙劍已懸至半空,雙手改掐劍訣,雙劍一幻為四,再化為八,刹那間幻化出千餘柄飛劍,四麵八方疾刺向王九一。
眾人望見壯觀無比,王九一卻隻是抬劍隨手一撩,隨著劍氣所到,那千餘柄飛劍猶如雪花般碎裂當空,唯獨那兩把斬妖,桃木劍,一劍西來封喉,一劍東來斬頭。
兩劍來的急,也刺的角度刁鑽,但王九一用招未老,明顯留有餘力,倏忽間轉身閃避,一劍在臉頰處劃出血痕,一劍割斷了灰袍衣擺。
王九一感受到臉上劃過的冰冷劍鋒,麵目一冷,殺機乍現,閃避過後縱身飛起,從天而下斬出兩劍,一曰山巒現,一曰斷水流。
待得王九一身形落地,任風年雙臂齊斷,血流如注!生死搏殺來的快,止的也快。
孟柯三人相顧失色,小乙連忙上前封了任風年周身大穴,止住血湧,隨後連把那孟柯錢豐拉至身後,執刀而立!
王九一笑道:“師弟果然有劍仙之姿,臨陣悟了萬劍歸宗,可惜,可惜,不過你知道為什麼三年前師父受傷斷了修行根基嗎?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學藝不精,如你一般廢物!”
“我答應了劉長河不殺你,可沒說不廢了你,師弟,我沒有食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