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孟柯跟小乙拖拽著一人一驢,直走到天大亮,方才找了個地方歇腳,此刻錢胖子也已清醒,隻有黑旋風兀自說著胡話。
孟柯喝了口水,擔憂道:“黃四郎那麼好說話,我反而有點不放心,一開始偶遇咱們,誘了黑旋風出走,半路聽到他們說要去給什麼大老爺做壽,等咱們追上了,反而好端端要給咱們一場潑天大富貴,這蹩腳的理由找的這麼隨意。”
錢胖子慚愧道:“我也是被豬油蒙了心,這麼蹩腳的謊話都分不清。”
孟柯擺擺手,安慰道:“胖子別自責,是那黃四郎使了手段罷了,你看黑旋風現在還犯魔怔呢。”
小乙倒是無所謂,“說實話,其實我挺想會會他說的什麼大老爺的,咱們出來不就是為了找三兩金嗎?所謂富貴險中求嘛!”
孟柯聽了小乙的話,不由一愣,小乙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出來找這三兩金,就不可能都是如黑旋風那般,腳下正有,吃了就走。必是要冒險而得,古語雲,死生有命,富貴在天。
不過自入秦嶺以來,疲於奔命,一是自己幾人,除了小乙尚有戰力,餘下皆是本領稀鬆,在這山野之地,自保都難,如何去爭那機緣呢?
多想無益,收拾心情,接著說道:“黃四郎說不說謊,是否兄弟鬩牆姑且不論,怕就怕他還有後招,我老覺著事情透著古怪,心神不定,抓緊吃點東西上路,若他說的不假,咱先繞開東邊,往南走,早早離了這是非之地。”
如今正是伏月,夏日炎炎,好在這山林中樹蔭森森,倒也不覺如何難過,三人一驢一路向南,披荊斬棘,也不免汗如雨下,直行到正午時分,錢胖子實在酷暑難耐,肚餓饑腸,叫喚吃些東西再趕路不遲。
一路行來,幹糧見底,好在小乙山林慣犯,每每能捉些山兔野雞,幾人架火烤食。
黑旋風自半路已然清醒,聽了孟柯所言昨夜之事,不禁後怕,好歹孟柯三人仁義,但凡真拿自己當作驢子,不去找來,今日說不準自己便成了壽宴上的一道驢肉火燒。
屢屢遇難,步步生災,自己真是天生與穿越八字不合。至於他們說起的銀行卡,電腦之事,自己則是一點印象也無,連怎麼受的誘惑離開都記不起,不免念起藍星往事,如若真如他們所言,托付於人了卻心事該多好,可是要跟他們解釋穿越之事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時間心煩意亂。
眾人胡亂吃喝一番,躺在樹下乘涼,孟柯仍是放心不下,翻出地圖,對照山河,希冀能找著正確路徑,但見這山巒綿綿不盡,層巒疊嶂,一山還比一山高,已經迷失山林好些時日,仍是不得解,如今不止那捉金人,更有那黃四郎不知道有什麼算計,手搭涼棚遠望,盡是林木草長,無意掃了下左右,不由心內生寒,酷暑間冷汗淋漓。
於是連連催促眾人起身,伸手指了指南邊山腰某處,
“那不是咱早上歇腳的地方嗎?咱一路往南走的,卻怎麼向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