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然,你快點!彩音姐你慢點,哎呦喂!”四道矯健的身影在石階上飛速向下衝去,石階上其他人都是見怪不怪主動為四人讓出道路。“謝過諸位啦!歐陽師兄下次比試我讓你三招!”“曉星師弟是覺著上次挨打挨得不夠痛快?膏藥敷得不夠多嗎?”兩撥人雖已錯來三四丈遠,可身後的訕笑聲還是清晰傳入四人的耳邊。“納蘭曉星,再丟人小心我揍你?”跑在四人最前方的燕彩衣停下輕盈的身形,身後三人也依次停止飛奔,跟著她一同走向石階邊上的涼亭。
四人對著亭內對弈的兩位師長行禮,兩位老者示意四人自便後一行人才步入涼亭在離棋局最遠的位置圍坐在一起。此行四人燕彩音、納蘭曉星、陳思翰、莫然加上夜蘭和一個極度不合群的墨陌便是問鼎司今年新晉的留殿學子。燕彩音雖為女子確是包括被各位師長冠以桀驁不馴,冥頑不靈八字評語的墨陌在內公認的一行人的大姐頭,她此時輕聲說道“夜蘭鍛體結束還有兩個個時辰才結束,我們先在這裏歇息一下別去給珣使添亂。”“那是繼續推演戰?”陳思翰麵露喜色,接近一年時間裏,他們幾個相互進行過數十次相互攻防的推演戰,上次被打斷的對戰可是他離戰勝燕彩音最近的一次,燕彩音輕輕點頭。
“我跟莫然留意時間,你們兩個專心推演就是。”已經在對局中被淘汰出局的納蘭曉星拉著他推演吊車尾稱號的有力競爭者莫然走到涼亭邊緣看起了風景。沒辦法,他屬實是不太擅長推演戰裏的排兵布陣勾心鬥角,莫然則是對勝負不以為意不願太過深思熟慮,因此每次團隊推演兩個人都是第一和第二個被淘汰的。
微風吹過涼亭帶來窸窸窣窣的樹葉搖曳聲,金黃的落日餘暉灑落在涼亭內的眾人身上。一側是對弈的兩位長者舉仙風道骨超凡脫俗,一側是以紙筆為戰場廝殺正醇少年,揮斥方遒意氣風發,兩撥人的影子在夕陽的照耀下緩緩交錯在一起。一個多時辰過後,一場相當慘烈的紙上廝殺終於落幕,而一側的棋局對弈卻還酣戰正酣。
“惜敗,”陳思翰幽幽說道“要不是納蘭這家夥之前胡攪蠻纏打亂了我的布局,勝負未可知也!”。“下次我倆單獨推演一局就是。”燕彩音緩緩起身,陳思翰收好紙筆跟納蘭曉星、莫然也都跟在她身後一齊向兩位師長作揖行禮後繼續飛奔向半山腰夜蘭鍛體所在之地。
撫雲峰半山腰,一處崖邊的洞穴裏一位白袍長袖的老人盤坐在洞口,老人身後是一個由雷擊木製成的紫黑色木桶,桶身四周皆銘刻有用以保持桶內藥液溫度的符籙,一名少年正緊閉雙眼盤腿坐在木桶內運轉法訣。少年忽然間睜開雙眼,嘴裏呼出一大口濁氣。隨後緩緩起身,隨著他的動作骨骼發出哢哢的響聲,露出藥液的皮膚上裹著一層黑色的痂,夜蘭輕嗬一聲身軀一震,黑痂便全都脫落了下來,頓時身體泛起縷縷霧氣。“好小子總算成了啊!”珣雲急忙推動一節木梯將愛徒攙扶出來,為其穿上衣服。
“彩音他們估計也快到了,你抓緊時間活動活動筋骨,待會可別腿軟腰酸的丟了老夫的顏麵。”珣雲喜笑顏開,一會摸摸夜蘭的臉,一會又捏捏手臂。夜蘭則展開雙臂任由師父細細打量自己,他心裏清楚,為了自己的這次鍛體師父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囤積了一輩子的靈丹妙藥用去了大半,六十餘年行醫問診積攢下來的人情也是耗費了不少。恩同再造!夜蘭後退一步,為麵前這個對自己好的能再好的師父重重磕了三個響頭,珣雲將夜蘭扶起後為他擦了擦眼淚又替他抹去額頭的沙土,“好了好了,臭小子多大個人了還哭哭啼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