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默默地生了個草,蘇理麵色凝重。
“我還是有些草率了!”
轉身回望,原本存在於身後的道路,那連通著被摧毀的村莊的道路已經消失了,映入眼簾的是荒蕪的原野。
仿佛方才他踏出來的地區與自己所在的區域隔了十萬八千裏一般。
“草(一種草本植物)!”深呼吸了一口氣,蘇理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之色,“這真的有些草率過頭了啊……”
“先帝創業未半而精神錯亂啊……”
“這下子,主動權可就不在我這裏了……”
蘇理仔細地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陰森黑暗的畫風,與他這位陽光開朗大男孩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存在。
“慘淡稀薄的月光照耀下,下垂的樹枝如同懸掛著屍體的歪脖子樹,在風聲呼嘯之中,搖曳著,似乎是在向我招手……”
額頭一絲冷汗滑落,在蘇理的視界之中,似乎真的出現了幾具搖曳的屍體在向著他招手一般,並且他的身體也控製不住向前踏出半步!
一瞬之間,原本遙遠在上百米之外的滿是裂紋的古橋一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腳下!
似乎他隻要再邁出一步,就會踏上他不歸的橋麵,待到橋麵破碎,最終落入那滿是惡臭汙濁的穢流之中!
“該死的!”瞳孔猛地收縮起來,心中的警鈴直接拉響到最高乃至於當場爆炸,身體卻是不受控製的向前邁步而去!
“給我停下!!!”內心瘋狂的呼喊著,蘇理全力控製著自己的身體。
大腿顫抖著,意誌抗爭本能。
在蘇理的意誌抗爭之下,原本那向前邁進的步伐變得是如此的緩慢,視界的角落,那“智力+1”的顯示逐漸綻放出了淡淡的白光。
臉頰上浮現出新的荊棘紋路,荊棘的一百零八道尖刺,最初的那一點忽然亮起了星光。
耳邊忽然響起了慘厲的尖嘯聲,那是令人汗毛直豎的淒厲之聲,帶著無邊的怨氣與恨意,如同尖利的指甲一點一點的剮蹭著玻璃一般。
忽然間,背後傳來一陣灼燒般的疼痛,就好像有人拿著一塊燒紅了的鐵片放在他的背上。
“臥槽!”
突如其來的灼燒疼痛讓蘇理的身體下意識地一抖,嘴裏更是本能的爆出粗口,原本冷靜的形象當場破防。
灼燒疼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當疼痛消失,蘇理忽然發現自己的視界又變得正常了。
慘淡的月光依舊照耀在荒涼的道路之上,原本詭異恐怖的氛圍陡然消失,那潛藏在黑暗之中的惡意似乎也一同隱匿而去。
麵露恍惚之色,蘇理有些迷茫地低頭一看,原本近在咫尺的古舊橋麵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在了眼前。
左右看去,正好是圍繞著村莊的紮下的,歪歪扭扭的,略顯破敗的護欄,而自己恰好有一隻腳踏出了被摧毀的村莊的範圍之外。
原本即將踏在古橋上的那一隻腳,此時卻是踏在了村莊的護欄之外。
看著眼前的情況,蘇理的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恐怖的猜想。
默默地收回了那一隻略微有些酥軟的腳,蘇理背著景武的身軀,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現在的他,恐怕是沒有選擇的權力了。
看向天空上光芒極其黯淡的銀月,蘇理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澀。
“這個世界好像有點‘小小’的詭異啊……”
原本在他自己根據景武說出來的語言裏進行推測的設想之中,他穿越的世界隻是一個普通的玄幻世界,人類與妖魔乃是死敵,兩個大族爭奪著世界的主導權。
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
然後高層之間時不時背刺自己的隊友一波。
氣運之子從人族和妖魔族之間來回交換。
結果……
就在剛才,他被世界的現實用一個大逼鬥給當場打醒了。
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那種普普通通的玄幻世界。
黑夜是如此的危險,光是生存下去就是一個大問題。
他才剛剛踏出村莊一步,結果就險些出現了生命危機。
按照遊戲裏的說法,是連新手村都沒有邁出去,在出生點就被敵人給堵門了……
“也許我在這裏再待一段時間其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蘇理喃喃自語道,完全忘記了方才自己想要離開時那般意氣風發的自信模樣。
“嗯,就這麼決定了。”
默默地給機智的自己點了一個讚,蘇理很快便是返回了村莊熄滅的篝火點,感受著那若有若無的溫暖之意,他的心中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將背著的景武之身放下,令其倚靠在篝火點的石柱邊。
(所謂篝火點其實不是那種簡簡單單的篝火,而是一種祭台)
放下景武的身軀之後,蘇理將目光看向對方脖子上一根不明材質的線,連接著線的,是之前蘇理順手置於其衣領下的金屬牌。
下意識地伸手撫摸起自己的身後,位置大概是第二脊椎的下方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