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常府
當常柏雄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兒子時,心一下沉到了穀底。
常夫人哭得眼都快瞎了,見常柏雄總算回來了,忍不住抱怨:“老爺,你怎麼才回來呀,豐兒搞成這個樣子,可如何是好啊。”
常柏雄強撐著沒有倒下去,一把拉過床邊醫士:“不是說大公子隻是傷了腿麼,怎麼會這麼嚴重?”
醫士嚇得戰戰兢兢:“回將軍,大公子日前的確隻是傷了腿,可不知怎的,三天後傷勢突然加重,傷口流血不止……”
常柏雄將醫士扔到床邊:“醫不好大公子,你們都得陪葬。”
另一名年長些的醫士見狀,忙走上前來:“將軍莫急,大公子雖說傷勢較重,卻並不會傷及性命,隻是恢複的時日要長一些。”
常夫人聞言,心裏又燃起了希望。
事已至此,能保住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常柏雄痛心的看了眼麵無血色的兒子,對醫士的話持懷疑的態度,將信將疑道:“你確定?”
醫者歎了口氣:“大公子此番大劫,傷的不輕,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還望將軍耐心一些。”
常柏雄覺得醫士說的有理,隻要能保下豐兒的性命,一切都好說。
“好,你等定要盡心醫治,隻要豐兒無事,本將必有重賞。”
常柏雄心火太盛,喉嚨一陣腥甜,吐出一口血來。
醫者上前為他把了脈:“將軍愛子心切,一時急火攻心,傷了心脈,需服藥調理些時日才好。”
常柏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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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書房,常柏雄麵色凝重:“太子呢?”
常夫人關上房門,將眼角的淚擦幹,語帶埋怨:“將軍,太子壓根就沒回過雲州。”
常柏雄聞言臉色黑到了極點。
常夫人本不想管這些事,可如今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她總覺得心神不寧,勸道:“老爺,妾身覺得太子對語情並無情義,更何況雲州軍力有限,難不成真要為了太子與江北抗衡?”
常柏雄心情本就不好,哪有耐心聽她叨叨:“婦人之見,你懂什麼?”
兒子出了事,常夫人不希望再將女兒卷進來:“老爺難道不覺得豐兒傷的蹊蹺?”
常柏雄:“……”
常柏雄年過四旬,從前風光無限的他並不顯老,但這段時間壞事連連,使得他看起來滄桑了許多。
憂心忡忡的長歎一口氣,眉頭緊皺。
夫人所言,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兒子出門向來有護衛隨行,就算再不小心,也不至於會傷的這麼重。
如今局勢變幻莫測,詭譎難辨,可他哪裏還有退路?
他是先皇後的弟弟,而當今皇上生母便是由先皇後親自下旨賜死的,若太子登上皇位也就罷了,常家至少能穩住當下富貴無憂的日子。
偏偏太子無用,使得二皇子篡位登基,如今的情勢,無異於將常家架在火上烤。
皇上之所以遲遲不動手,是因為剛剛登基,朝堂未穩。
而他在雲州多年經營,手中握有數萬精兵,皇上才會有所顧忌。
可若假以時日,皇上一但坐穩了那個位子,恐怕再無常家的立足之地。
常夫人見他還要一意孤行,心中更加不安,一氣之下轉身而去,臨出門時,與常柏雄的副是將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