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被這種垃圾踩在腳下?等等,現在的我好像不是我自己,是那段記憶中的祂,切換太絲滑了,忘記了。
那我更不應該被人踩在腳下啊?祂這麼強…就是被人普通的威脅了?
此情此景,我的心情就像路邊的地皮一樣,全是草。
可無論我心裏怎樣咆哮著站起來給那個囂張的家夥幾個大比兜,身體都不聽使喚。畢竟,這是人家的身體。
這副身體的主人都沒有反抗的念頭,我瞎操什麼心,我又改變不了祂記憶裏發生的事。
不對啊!這不就是以前完整的我嗎!既然我這份情緒也曾存在,為什麼完全不反抗啊!
這些四肢又到底在無力些什麼?從源頭來看,是祂的心。
我屏蔽那個煩人的聲音,沉下心來觸碰那段祂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回憶。
又是一轉眼,我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地方,像是在深山裏,帶著我瘦弱的四肢,身上穿的都是土灰色的麻布,我隨便拍了一下,彈出的灰又給我嗆了一口。
怎麼回事,我尋思著這身體裏深不見底的力量是實打實的啊,怎麼穿成這樣?
恍惚間我意識到,這是在很久以前,人們可能還沒有研究出更高級的衣物,祂自然模仿不了更高級的衣服。
自己造就更不可能了,人家住天上的時候都是以布靈布靈的神格遨遊的,根本不需要衣物那種東西。
我想站起來,又摔了個狗啃泥。隻因祂那雙腿就是純純的裝飾,從來沒走過路呢還。
好好的神不當,跑下來吃苦,真是有病。
好在手還是用過的,我把自己撐起來,對前路無比茫然。
但正所謂,在哪裏跌倒了,就在哪裏睡一覺。反正我是在記憶裏,幹什麼都沒用,睡的更加理所當然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陣推搡把我鬧醒了,而且感覺身旁暖暖的,還有一股烤紅薯的香味傳來。
鬧醒我的是一個瘦弱的孩子,看不出來幾歲了,但眼睛很有神,看我醒了,高興又害羞的鑽到旁邊的大人懷裏。
那個大人應該是他的奶奶,是個慈祥的老婦人,同樣很瘦,同樣有一雙有神的眼睛。
老婦人跟小孩咬了會耳朵,又用木棍從火堆中扒拉出兩個不大的紅薯,紅薯外皮黢黑,但不小心裂開的金黃小口還是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小孩用樹葉把兩顆紅薯包起來,又走到我身邊,遲疑了半天,最終遞給我了更大的那個紅薯。
看來是祂擬出的瘦弱人形讓他們誤會了,我看著孩子不斷吞咽的口水和老人比我還細的胳膊,抬不起手去接那個珍貴的紅薯。
孩子見我半天不伸手去接,疑惑的看向我,把想給我的紅薯又舉高了一點。
我連忙擺手指向老人,意思是我不要,給你奶奶。
小孩又看看他奶奶,老人撥了撥火堆,告訴我還有,可以放心吃,不用顧忌她這個老骨頭。
這可瞞不住我,我一眼就看出那火堆裏沒東西了。
我近乎哽咽著開口,“不用了,您吃吧,我不會餓。”
老婦人慢悠悠地開口,“誒呦呦,我可是跟兮兮約好了要跟今天見到的第一個人做朋友呢。”
“是我嗎?我不用烤紅薯也願意和你們當朋友的。”這種明顯是糊弄小孩的言論我才不信,但老人家多好的心腸啊,不能拂了她的麵子。
“奶奶說要交朋友就要給見麵禮才行,我們現在沒有別的東西,姐姐你就收下吧,我想和你做朋友的。”那個叫兮兮的孩子配合著他奶奶打出一套連招,占據了真正的道德製高點。
我是左右為難,不吃吧,讓他們傷心;吃吧,讓他們傷身(餓)。
最終我接過烤紅薯,真的很香,香到想讓它一直停留在口腔,不願意咽下。
“謝謝你們的見麵禮,我很喜歡,我也想送你們禮物,請在這裏等我一會。”
說完我不顧老婦人的拒絕,撐著搖擺的雙腿進入了林子。
嗯,我準備給他們還個大的。
從開始的雙腿打擺到健步如飛,我沒用多久,畢竟我原本是個成年人。捕獵以神的力量更是不在話下。
我扛著有我整個人十倍大的野豬出現在他們麵前時,他們都驚掉了下巴。
“這是,我給你們的見麵禮。”
我話還沒說完老婦人就像剛剛的我一樣,直擺手拒絕。
“怎麼說就是不把我當朋友嘍,別這樣嘛,這種獵物我很輕鬆就能獵到。”
老婦人陷入某種我並不清楚的掙紮,最後她跪下來向我磕頭。
“啊啊啊,別這樣別這樣,我可受不起!”受這種好人跪了怕是要功德減半。
我趕忙將她扶起,並後悔為了顯擺做出如此超出常理的事。
老婦人冷靜下來後請求我同意她把那頭豬帶回村子,因為今年是饑荒年,有了那頭豬,全村都能活下來。
我當然不會拒絕,我還問她需不需要更多,我願意為村子打更多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