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收斂了自身氣息,飄然而至,輕輕的踏在青兒眼前的甲板上。黑衣男子隻需伸出手,便能掐住青兒白淨細弱的脖子。
青兒緊緊的抱著小白,青兒的腿微微顫抖。她撐著船舷圍欄支撐著站起。她的一隻手緩緩的離開支撐她僵硬軀體的木板圍欄搖晃著獨自站立,她使盡全力倔強的抬起雙目。眼前一身黑衣的男子,男子隻露出一雙不喜不怒深不見底的眸子。隻是兩雙眼眸子交彙一刹那,即使黑衣男子收斂了氣息,青兒卻有一種魂魄被擊穿的痛苦。
他的眼睛沒有一絲憐憫,沒有一絲生氣,隻有狠辣。這樣的眼睛她見過,那天飄著鵝毛大雪,天一色灰,地一色白。不知什麼時候飄落的雪花是鮮紅色,天地共一色——鮮豔的血紅色。有一個沾滿鮮血的紅衣男子向他走來,他的眼睛就是這樣的,沒有一絲溫情,隻有一生一死的殺意。他就是那個一夜之間幾乎殺光北梁神族的男子。
她顫抖的要倒下,但是她不服。無形的壓迫中她僵硬身體的承受了前所未有的蹂躪,她承受著的是一份血肉劇烈撕裂扭曲的痛苦。
她的心中卻燃起了火焰,那份沉睡已久的倔強,年幼的她倒在鮮紅的雪地上,但是她的眼睛卻從未從他的身上倒下。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活下來?
此刻,她僵硬的身體無力在這份撕裂扭曲中支撐。在她即將倒下的那一刻,她抱著小白的雙手,似乎有一股暖流彙入她的身體每個角落,繼續支撐著她的身體。
兩雙眼睛交彙,這一次在她的眼眸之中燃燒了熊熊烈火,焚燒燼黑衣男子眼神中的殺意。
青兒說,“我爺爺呢?”
黑衣男子輕蔑一笑,“郡主殿下倒是勇氣可嘉。陳老將軍自然是寨子裏做客,隻是受了小傷,也傷不及性命。郡主殿下如果能把匣子交出來,或許可以送郡主和陳老將軍一個體麵。”
青兒盯著黑衣男子說,“體麵?倒是可以說說看怎麼個體麵法?”
黑衣男子說,“比如可以讓郡主殿下走的不知不覺,玉體上少些痕跡。當然郡主若是不願意交出來,我可以代勞。”說罷伸出手正準備掐住青兒的脖子。
青兒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這一刻她沒有憤怒,沒有不甘,沒有恐懼,反而是一種空洞的平靜,她什麼都不想,靜靜的等待那一瞬間的到來。
“嘭”,小白發出全力一擊,擊向黑衣男子胸口。黑衣男子顯然未做防備,被震退數步,空間上的退步也為他換回足夠時間展開一道結界屏障防護。
玲瓏說,“小狐狸,趁現在,走”。
第二竅終於在最後一刻打開了,小白化作一少年還未待青兒反應,一把摟過青兒的腰,飛身上天向西跑遁去。
兩人身形早已消失在海麵之上,隻留下一個聲音,“八個腦袋的臭蛇,等著我,我早晚會來找你算賬?。”
從頭到尾黑衣男子眼中隻是閃過一絲愕然,“雕蟲小技。”一個飛身消失在甲板上,隻留下一隻空蕩蕩的船隻順著風飄蕩。
青兒強撐著看了一眼少年的側顏,脖子上那刺眼的反光襲來,便再也沒有心力支撐昏了過去。
小白看著自己懷裏的青兒,心中滿是焦慮。玲瓏說,“別慌,她剛剛透支了太多了身體的能量,昏了過去,休息幾天就好了。咱們一直向西北跑,接應我們的人一定在附近。”
話還未說完,“嘭”,一股強大的妖力向飛行中的小白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