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鹽不知被張海蝦拉著跑了多久,按理說從上麵看這個船並不大,以他們的速度本不該跑這麼久,而且他們一直都是沿著直線跑的。粗略計算,他們至少已經跑了半個小時。
張海蝦也是意料之外的沉默,似乎並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連我察覺到不對勁的東西,張海蝦會察覺不到嗎?
張海鹽腦子中剛閃過這個念頭,眼前不遠處就出現了一扇古樸的木門,他抹了一把流進眼睛中的汗水眯著眼仔細看著終點的出口。
隨著距離的拉近,門上的細節也愈發清晰。
門上用不知名的顏料繪製了一棵燃燒中的巨樹,巨樹的枝杈上都掛著一個小人,小人的臉上滿是驚懼到扭曲的表情,他們或掙紮著扯脖子上的藤蔓,或掛在枝條上了無生息,或和相近枝條上的小人互相拉扯蹬踹。
整幅畫一整個人間煉獄的景象,張海鹽看著那幅詭異的畫,不知怎的竟覺得有些脊背發涼,畫仿佛動了起來,耳邊傳來小孩子的尖叫、嘶吼、哭泣聲,濃鬱的血腥氣傳入鼻腔,
“救救我……”
“我才是……zh……”
“我想回家……媽媽……”
各類的小孩音色的呢喃再度傳入耳畔,他們離那幅畫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滾燙的熱浪拍到臉上,空氣也稀薄起來。
離得近了,張海鹽才看清樹體中心有著一個金色的“小人”。
不,那不是小人,而是……
麒麟!
在他想通的刹那,那隻金色麒麟像是覺察到了人類的窺視,金色的獸瞳看了過來,咧著嘴發出威脅般的低吼。
隻是麒麟被枝條束縛著,一時間,張海鹽心中突然有了一個荒謬的念頭。
這個麒麟在汲取小人的力量,等待著有一天複蘇。同時它也被束縛,無法逃離這方寸之地。
可自古以來麒麟都是祥瑞的象征,這樣已經可以稱得上是邪惡的事……
掛著無數小人的巨樹,樹心被束縛的麒麟,殺戮。
一陣鈴鐺的清脆聲音響起,張海鹽心頭一陣莫名的發慌,眼眶發酸的幾近無法睜開,他下意識喊了一聲:
“張海蝦!”
下一秒,一個大逼鬥結結實實的抽在側臉,大力直接讓他的臉歪到一邊有了耳鳴,連眼鏡都飛了出去,恍惚間他聽到一聲沉悶的鈴鐺響,再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張海蝦什麼都想到了,但沒想到自己抽的一個耳刮子能給張海鹽抽暈,剛才一路上張海鹽都沒什麼動靜,而且路上是反常的長,沒有什麼變化。
就像是……
永遠沒有盡頭。
不……
是幻境
想明白的瞬間,他采用了最有效的方法,疼痛。
他咬破舌尖,疼痛刺激神經。果然,眼前的路急劇縮短,不遠處是一個腐蝕嚴重的木門,回頭看張海鹽已經沒有了眼白,目光呆滯的盯著某處念念有詞,顯然失去了意識。
這完蛋玩意,怎麼還沒自己醒過來。
心中吐槽歸吐槽,手上還是從心的用十全十的力氣抽了一個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