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目睹一切發生是最痛苦的。不對,是痛苦的是當你的幹涉隻能將一切引導向負麵。也不對,是明明與你無關你卻將之作為自己的枷鎖啊。虛假的妄加的痛苦最是透徹心扉,遺憾的是,當時的我並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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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給這部影片評分,大概是滿分吧。如果不考慮時不時地斷片,話說,最近那種全然不知的狀態倒是越來越少了,表現出來的劇情越來越連貫。自從那場事故之後,戴維斯進入了王國Mamelukes部隊任少尉,很快,他用自己的佩劍讓質疑他年齡的同僚閉嘴了。他的經曆,寫成騎士小說應該能風靡半個大陸。我見過他攀爬陡峭的絕壁,取下堡壘指揮胸前的金懷表,亦曾見過他蹣跚於滿目瘡痍,用匕首結束無辜靈魂的痛苦。我見過他揮舞刀劍,率領百人撕碎數萬大軍,亦曾見過他無奈退走,倉皇逃竄。我見過他英雄遲暮,決死守城,不退半步,亦曾見過他聲東擊西,急襲千裏攻克首城。我見過他克敵機先,出奇製勝,亦曾見過他大意之下滿盤皆輸。我見過他於冒著下屬的炮火,拯救數名誤入戰場的貧民,亦曾見過他的炮彈摧毀多少無辜的家庭,血淚控訴。我見過他潛入被圍困的城池,為麻木的百姓歌唱、吟誦,亦曾見過他出爾反爾,坑殺婦孺。我見過他以擁抱對待刺殺者,亦曾見過他為了軍餉搶劫枯瘦的農民。我見過他的風華正茂,也見過了他的失意蹉跎。他的友誼、愛情,於我近在咫尺,我隻是看著,看著他的榮耀與灰敗,不曾再次插手,就是這樣,一名看客。
最後麼,功勳赫赫的戴維斯繼承了父親的軍職,王國最年輕的上將騎著心愛的戰馬被簇擁著向王都啟程,本該是值得高興的事,然而,似曾相識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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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變了,又沒變。他仍會穿著便服買下花童所有的鮮花,親吻流浪漢的鞋底,然後贈給姑娘。但他不再揮舞軍刀,不再騎馬,不再開槍,甚至,將曾經的上司贈給的臨別禮物——心愛的戰馬殺死,啜飲它的鮮血,然後抽出匕首,刺進他所謂的“罪人”的動脈,一次又一次,我隻是看著,看著他,走向深淵。
又一次,是這個地方呢。這一次,我終於忍不住了,不想阻止戴維斯,但我發現自己做不到。我已經不想再思考上次我是如何影響他的,因為眼前的景象令我無暇思考。說實話,這種場景我陪著戴維斯見了無數次,很多時候甚至是他親手釀成的。戴維斯的父親,王國的老將軍,當時正值壯年的他自不會因為一次墮馬便撒手人寰,隻是,他拒絕了牧師對斷裂的脊椎的醫治,他說,要等自己的孩子繼承他的榮耀之後再從臥榻上爬起身,將家族的長槍親手交托給戴維斯。然而呈現在戴維斯眼前的,是手持長槍的屍骨,仍然圓睜著雙眼。他怔住了,極盡處傳來嘶吼聲,劍影與血影讓他回過神,沒有帶走家傳的槍,他離開了,借著同伴的劍與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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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night is long that never finds the day.”又一次斷片之後,再次清醒的我發現戴維斯穿著殘破不堪的布衣,一臉枯槁的被人提著。我早就知曉會有這麼一天,但真正看著他一身血汙創口時仍覺得痛的幾乎無法呼吸。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仍然是那麼桀驁,然後,其中的神采迅速消逝,在看見她之後。“這是為你好啊。”不需要,誰稀罕啊!“希望你不要恨我。”怎麼可能會,怎麼可能會不恨啊?戴維斯望著這個女人,他記得他總是將花童的花瓣撒在她的衣櫥隔間裏,願她永遠帶著花朵的芳香,他記得她總是將下屬的信箋係在他的愛馬脖子上,總是讓他一頓好找。此時,女子仍然笑著,一如既往。所以說,他的友情和愛情,我隻是看著,看著他的友人流盡最後一滴血,看著她的愛人送他鋃鐺入獄。
因為身份特殊,戴維斯被移交南郡,關入城市地下的監獄。本以為總算可以消停一段時間,最初也的確是風平浪靜,可那,隻是開始。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