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神農頂(1 / 2)

過了陰陽湖下一站就是神農架的最高峰神農頂。幾人轉過一座山,忽感一陣陰風襲來,所見之處寸草不生,白骨堆堆,哀嚎聲不絕於耳,一段筆直陡峭的石階突現在麵前。但說來也奇怪,別處都是死氣沉沉,枯槁一片,可唯獨這石階兩旁花木叢生,枝繁葉茂,從下至上生長著冷杉樹、箭竹林、杜鵑花,相傳這三種花木是受到了神農氏的庇護千年不敗,四季不謝,而這與周圍的景象形成了極為強烈的對比。

石階的盡頭便是神農之巔神農頂,山頂立著一尊巨大無比的牛角人頭像,雖經受千年侵蝕,但仍威風凜凜,氣勢洶洶,而這塑像不是他人,正是神農氏本人的模樣。此時,頭像的兩眼正潺潺滲著黑色的液體,風灌進口中傳出低沉的哀嚎,仿佛是神農氏在哭泣。頭像之上,巨大的暗紅雲團仍在旋轉湧動著,電光閃閃,雷聲陣陣,似乎要毀掉神農頂的一切。

見這番詭異的景象,幾個人咽了口唾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發慌。

爬上神農頂便沒了路,幾人膽戰心驚尋了幾圈,在巨型頭像的後麵找到了一個洞口。自洞口而下,需俯身前行,不出百米豁然開朗,一個巨大的溶洞出現在麵前。洞中陰風陣陣,濕滑陰冷,怪石嶙峋,五光十色。獸牙般的鍾乳石懸於頭上,岌岌可危,滴水而下,“叮咚”聲久久回蕩。又有潺潺水聲傳來,低頭查看,原來是兩股黑水奔騰流過。幾人見狀一陣興奮,料定這兩股黑水原本必定為一清一濁,也就是說這裏就是清濁二泉的出處,這就意味著澤的衣冠塚和《陰水》近在咫尺。

逆水流而上,溶洞漸漸狹窄,岩石上下多生黑色水晶,一簇一簇,晶瑩而鋒利。此時洞中,除了溪水“叮咚”流淌聲外,還能隱隱聽到“咕嚕咕嚕”的怪聲,仿佛有人沉睡打出的鼾聲。姬岩想起白痕曾說那《陰水》同樣有怪獸把守,凶猛程度甚於白痕,於是叫大家小心前行,莫弄出動靜,並在手裏攥了一把息壤準備隨時攻擊。

越往前行黑水晶越來越多了,光線也越來越昏暗。黑暗中姬岩腳底一絆,摔了個跟頭,勾桓拿出了火折子一吹,小火苗勉強可照亮前方,仔細觀察發現自己麵前蹲著一個巨大的黑色怪物,兩眼放光,呲嘴獠牙,殺氣騰騰正低頭盯著自己看。

“哎呀我的媽呀,有大怪物,快逃!”勾桓被嚇得汗毛倒立,驚慌而逃,可這腳下也一滑摔了個人仰馬翻,火折子被扔出多遠掉在了地上摔滅了。溶洞裏又暗了下來,隻能聽到勾桓在那“哎呦哎呦”叫著可就是看不到他到底在哪裏。

“福娃,你看到什麼了,什麼怪物!”姬岩問道。

“噓,小點聲,小點聲,是個大黑老虎,比白痕個頭還大,趕緊找地方貓起來!”

“啥也看不到往哪躲呀!”

“趴下,趴在地上!”薑娃壓低了聲音提醒道。

幾人剛趴在地上洞中就起了一陣陰風,再次吹著了火折子,火星被吹散一地,不知引燃了什麼東西。工夫不大,火就燒了起來,越燒越大,猶如火舌般沿著幾個方向筆直躥了出去,一路又點燃了無數盞油燈。油燈的光雖不強,可在無數的黑水晶中反複折射,不斷放大竟照亮了整個溶洞。幾人起身張望,發現這個溶洞空間再次變大,洞頂高如蒼穹一般,以至於那頭頂高掛的反光水晶看起來就像漫天的星辰,而在幾人麵前又出現了一條石階路。石階陡峭異常,中央鑿有兩條水渠,黑水在其中奔騰流下。石階兩旁立著無數的黑水晶石盤,裏麵燃著燈火,石油長流其中,經久不幹。而剛剛把勾桓嚇得魂飛魄散的也不是什麼真的猛獸,而是立於石階兩旁的水晶老虎。

“姬岩,如果沒猜錯的話,那石階上麵就是澤的衣冠塚了!”薑娃興奮道。

“太不容易了,曆盡艱辛啊……趕緊上去吧!幻牧,前麵探路!”一聲號令,幻牧竄了上去,姬岩緊隨其後。

“弄了半天是假老虎,虛驚一場!”勾桓抹了抹眼淚一拍屁股趕忙跟上。

登上石階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平台,地麵滿是溝槽組成的圖形和符文,四周同樣生出不少黑水晶。平台中央有一小潭,潭中湧出兩股泉水,一清一濁,混於潭中相互融合成黑水。潭中央又有一石台,台上坐著一口巨大的黑色水晶棺,威嚴肅穆。潭水之後,是一座黑水晶壘成的小山,在火光照射下閃閃發光,熠熠生輝。

這種布局薑娃再熟悉不過了,分明就是水族‘懸棺之地’山頂的複製品,隻不過所有的都換成了黑色而已。“不愧是一陰一陽兩兄弟啊!”薑娃說著直奔水晶棺走去。

隻見這巨大的黑水晶棺打磨得十分平整,棱角分明,嚴絲合縫,正麵是水符文,兩側寫滿了水族文字。薑娃仔細察看兩側,發現其記錄的是一段曆史。其中一側講述共工一族的淵源,其內容大體與白痕所述相同。另一側則講述了棺槨主生平——澤獲得馭陰水之術後,實力其實已在其兄共工氏之上,共工氏大為欣喜,視其為下一任水神繼承者。其間,澤相識一女子名曰重燦,二人兩情相悅,惺惺相惜,並私自定下定終身大事,不承想這重燦竟是火神重黎之女,兩家素來水火不容,皆不讚同此事。而後,水火二神大戰於不周山下,共工戰死,澤為兄報仇亦敗,所幸重燦及時趕到,許諾二人永不相見以換澤之性命。澤含淚而去,發誓要窮盡所有報此殺兄奪妻之仇,後走遍世間窮山惡水,終於幽都習得極陰之術,但難以駕馭,常走火入魔,致使洪水滔天,傷民無數。澤自責不已,遂到極陽之地神農架潛心修煉。其間,重黎因事惹怒顓頊帝引來殺身之禍,其女重燦跪求七七四十九天,顓頊感其孝,許諾如殺掉共工氏之弟澤方可饒重黎之命。重燦為救父,尋澤於神農頂,澤知燦來意,不忍加害心愛之人,哀嚎三聲,魂飛魄散,身體化為黑水融入泉中,隻留項上人頭予燦複命。自此,泉水分出清濁二泉,各行其道,互不相犯,神農架陰陽調和,萬物繁茂,成為華中大地之脈。後人感其癡情,將生前所著《陰水》書與衣冠安於此,又命凶獸窮奇把守,以佑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