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箭手準備,”看著眼前運糧兵兵馬已經有半數從眼前走過,高覽與李曆相視而望,待後者點頭後,低沉的聲音逐漸傳至周圍:“放”
偷襲手法雖然老舊,但不可否認的是,弓箭手的飛矢帝的確奏效,短短一個呼吸,便有不少兵卒中箭倒地。而當最前頭的袁譚明白過來有人偷襲時,第二輪箭雨已經落下。
華彥聽到慘叫聲便調轉了馬頭,同時對一旁袁譚叮囑道:“公子小心,有敵兵偷襲”
從來都是養尊處優的袁譚連戰場都很少上,當年討董也不過是跟著兵馬在後方打醬油,從來都沒有離戰場如此接近。第一次碰上偷襲,心底驚慌的袁譚隻能倚仗華彥:“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有人偷襲?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逃,我要趕緊逃吧。”
袁譚的表現令華彥無奈苦笑,這位大公子當真是一無是處,才剛剛遇襲就想著逃跑。袁譚想要跑但華彥卻想再拚一次,要知道這裏可是全軍三個月的糧草,若是就這樣丟了,即便逃命回去,見了主公恐怕也難逃一死。
華彥見官道一旁並沒有弓箭飛出後,立刻策馬向運糧隊中陣狂奔,同時口中呼喝道:“眾將士休要慌張,不過是山間匪賊罷了,隨我前去破敵”
經過華彥這一嗓子,倒也將周圍幸免於難的兵卒給聚集了起來,原本三千餘人的運糧隊,雖然在弓箭的偷襲下死傷超過三分之一,但仍舊有兩千餘兵卒。這兩千多兵馬就是他華彥最後的本錢,他隻希望劫匪真如自己所說一般,是山賊之流。
可惜,願望與現實從來都是相反的,當高覽領著帳下四千步卒出現在官道上並將華彥及麾下將士包圍時,心底猛的一沉,知道今日是討不得好了。
華彥看著蜂擁而來的兵卒,還有後方正走出叢林的弓箭手,拉過身旁的百人長,開口說道:“你,領三百兵卒護送大公子逃出去,麵見主公將今日之事細說一遍。記住,就算你死了也要保證大公子安全回到主公身邊。”
未想華彥說完,一旁的百人長卻開口道:“將軍你逃吧,我來為將軍斷後”
“混賬,此乃軍令,速去”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但華彥卻不能在這時候逃跑,厲聲斥責身旁百人長,同時將其推出數丈外:“帶上大公子,從前方突圍”
“諾”百人長匆匆抱拳,知道自家主將是打定主意不會逃跑了,當即招呼身邊兵卒往前方突圍,並將失魂落魄的袁譚從戰馬上扯下來。這時候騎馬可不不是件好事,那麼多弓箭手在,騎兵的人無疑就是個活靶子。
沒有選擇逃跑,是因為華彥有了死的覺悟。當一個人連死都不怕的時候,在氣勢上就會有所不同:“爾等宵小,想要奪此糧草,還得問問我手中這把刀答不答應”
“沒想到還是個硬骨頭,很好,這樣才有征服的快感”心中如此想著,高覽舍棄了一旁的兵卒,直奔向華彥。
雖然有了死的覺悟,但華彥終究隻是個押運糧草的軍中三流將領,即便有了氣勢也不可能讓他瞬間擁有和高覽相鬥的本領。在甄堯帳下,高覽的武藝與馬術僅僅次於張飛、徐晃、張頜三人罷了,便是甄堯悉心調教的甄家三將都要比他弱上一絲。
與華彥相鬥兩三回合後,高覽便看穿了華彥的本事,當即冷笑:“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與某相鬥,刀術如此不堪,接的了我幾招?”
“即便是死,也不會讓你輕易獲得這些糧草。”華彥此刻手臂已經多了兩處刀傷,都是在與高覽力拚不敵,被對方那手中利刃所割出的傷痕。
高覽不慌不忙的將華彥壓製下來,而周邊兵卒亦是如此。除去三百突圍兵卒拚死將袁譚送出了戰圈外,其餘人漸漸被包圍在官道中央,並且隨時都有人死亡。
華彥雖然武藝不行,但不逃不降的舉措卻令高覽意動。手中大刀擦過,幾次能將其分屍的機會都被高覽自己放過了,他想要給華彥一個全屍,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就在刀刃從頸脖處劃過時,華彥才嚐到了死亡的滋味,心底苦澀之餘也泛起一陣解脫:“主公,彥已經盡力了。隻望主公能善待我家中妻兒,糧草被襲,彥之過錯已用性命來補償。”
冷冷的收回長刀,見華彥向後倒地,高喝道:“爾等主將已死,降者不殺”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降者不殺”數千兵卒也跟著呼喊起來,在聲勢上壓迫著這剩餘的千名運糧兵卒。
麵對數倍的兵馬,運糧袁兵同樣心底懼怕,早就有了逃跑或投降之意的兵馬在高覽剛喊出話時,就已經丟下手中武器,抱著蹲下說道:“我等願降,還望將軍留我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