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洲順著他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是燈塔,挺遠的,這麼一會能飛過去。
他跟著飛過去,降在平地上,問:“你們什麼時候過來的?”
落青天一手牽了個小朋友:“怕你們要聊什麼我們不能聽的事情,就先過來了。”
白鷺洲:“我們就敘敘舊而已。話說以後有空我們去霞穀看白新吧,他老被關著也挺難受的。”
落青天不了解他們之前的恩怨情仇,但白鷺洲都這麼說了,那他也就點頭答應了:“行。”
剛和他們分道揚鑣的白新慢吞吞走在星光沙漠裏,按照最開始的計劃,其實還不應該就到禁閣了。
他本來是打算花多點時間帶小馬尾多看看的,畢竟以後可能就出不來了,結果出了意外,不得不加快速度。
背一個小孩應該說是輕輕鬆鬆的,但白新背的很困難,幾乎是一步一停,緩慢至極。
後來實在是撐不住,他挑了塊柔軟平整的沙地,把小馬尾放下去,自己走到遠處,但可以看得見小馬尾的地方。
白新的身體被詛咒侵蝕過,現在仍然無法祛除,是連神明都毫無辦法的。
他控製著發抖的手,顫巍巍從背上取下獅子送給他的琴,目光落到熟睡的小馬尾身上。
有人曾經教過白新的,轉移詛咒的辦法。
獅子勸過他,應該養一個垃圾桶,他知道白新不忍心,所以溫言放輕聲音,蠱惑一樣:“不用全部轉移給她啊,給一點點就好,讓你不會那麼痛苦的程度。不要猶豫了,她肯定是願意的,她願意為了你獻上自己的生命,你情我願的事,不是嗎?”
是的。
白新知道,隻要和小馬尾說一聲,她死可以救白新的命,那她會毫不猶豫去死的。
琴被推開,埋上一層沙土。
神明的使者悲憫眾生,而使者自己,不在眾生的範圍之內。
麵具掉到地上,可白新已經沒有力氣去撿了。
他趴在地上痛苦的喘息,氣吸不上來,快要窒息。
有人輕輕落在他麵前,微歎:“哎呀呀,怎麼把麵具摘下來了。”
聽到這熟悉的腔調,白新就知道是誰來了。
清脆的鈴鐺聲響起,白新的痛苦減弱了些,費力支起身,看著麵前戴著巫師帽的人,聲音發啞:“你怎麼來了?”
巫師拾起麵具,拍拍上麵的灰塵,輕柔的戴回白新臉上,歪著腦袋看他:“你不是快死了嗎,我是來救你的。”
白新扶好被他戴的有點歪的麵具,垂下頭:“你快回去吧,別被其他人看到了。”
巫師湊近他,蹲下,伸出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好冷漠哦,我難得來看你,你就這麼著急趕我走啊?”
白新往後仰了點,撇開他的手指:“我沒有。”
“還沒有呢?”巫師收回手,用手撐著臉盯著白新,“神明的使者就是不一樣,好不近人情的。”
白新很無奈的歎氣:“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
巫師挑眉:“那你是哪個意思?”
白新有點虛弱的咳了兩聲:“快回墓土吧。”
巫師不屑的笑了聲:“我和你又不一樣,我是自由身,何必在意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