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我高考結束差不多快8年了。
忙碌的高三教室,炎熱的夏季,以及那片幽深的池塘時常會出現在我的夢中。每當醒來時,總會感慨時間的消逝是如此之快且殘酷。
我的學校坐落在一座山上,叫青雲山。
周圍的環境幽靜,綠意盎然,十分適合高中生靜心學習。
筱是我的同桌,這個故事就是圍繞她開始的。每學期她的一個朋友A大概會來學校四五次。每一次必定要經過教室門口的那片池塘。
池塘看起來倒沒有什麼異樣,錦鯉在深綠的湖水中遊蕩,池塘中間還矗立著一個小亭子,那裏成了學生吃飯玩樂的據點。
筱的朋友A總共來了學校4次,每次回去家裏之後的當晚就是高燒不退。起初,大家隻是當作一次普通的感冒,可是漸漸地就不對勁了。
去醫院拿過藥吃了之後也不見好。
這種事情發生了幾次之後,家裏人就把朋友A帶去廟裏問神婆。
我們當地人很迷信這些東西,每次家裏有出遠門的情況也會讓人去廟裏求一些神茶,喝下之後就可保佑出行平安。
對於朋友A的事情,神婆解釋道,“A是被一個女鬼纏住了,這個女鬼生前是落水而亡。”
聽到這裏A也恍然了,她發燒的時間就是每次路過我們學校的池塘之後發生的。
筱開口道,“從此之後,我的朋友A就再也沒有來過我們學校看我了。”
故事說完,我們倆也默契般透過玻璃窗戶看向那片池塘。
陽光灑下來,像綠翡翠一般的。平靜地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
再之後。
我們結束了高考,新的一批高三學子搬到了池塘旁邊的教室。
我的夢中關於夏天學校的回憶,在這裏結束。
同年考完,我回到了農村老家。
那時候的夏天,正值農忙時節,大家忙著插秧播種。我戴上草帽挽起褲腳就往水田走去。和我一起的還有我的堂弟。
接近40度的高溫天氣,我卷起褲腿直直踩了下去。這一刻全身上下的感官都集中到了兩隻腿上,因為我清晰地感覺到濕潤的泥土從我腳趾縫穿過的觸感。
我隻想快點結束這一切,回頭看我堂弟他玩的倒是不亦樂乎。
忽然驚呼聲從他嘴裏穿來,“有蛇!”
我的叔叔一步一步挪過去瞧了瞧,是一條已經死去的水蛇。
才幹了不到半小時,說實話我和堂弟內心打起來退堂鼓。因為水田裏麵不僅可能有水蛇,泥鰍,還有最讓我感到發怵的螞蝗。
這一切的恐懼來源於我的奶奶給我講述的一個故事。
那個年代,幾乎村裏人沒有誰會使用農藥化肥這一類產品,農作物生長的好與壞都是靠天吃飯。
這一天,一對夫婦下田插秧,幹完活後準備去旁邊的溪水旁清理身上的泥巴。這二人抬起腿的瞬間,十幾條黏糊糊的螞蝗正歡快地粘在腿上吸血。
對於這種場麵,二人早已見怪不怪。
這天夜裏,這對夫婦中的女人覺得頭皮很癢,一直在撓頭發。第二天用滾燙的開水去洗頭,以緩解這抓心的癢的感覺。
連續幾次之後,丈夫實在是看不順眼,覺得耽誤了幹農活的時間。
於是憤恨地從廚房裏拿來一把菜刀,乘女人洗頭的間隙,對著女人的脖子直直地砍了下去。說來奇怪,頭被砍下的那一刻是沒有一滴鮮血留下,男人仔細瞧去,頭顱血管裏全是蠕動地螞蝗。
女人瞬間化作了一隻布穀鳥,每當農忙時間,插秧的時候,就會聽到布穀,布穀的鳥兒叫聲。
從此以往,螞蝗成了我的一道陰影。
我查了資料布穀鳥大概是每年4-6月份會聽到它的叫聲,但是在我童年的印象中,布穀鳥經常在我暑假大概接近7月份插秧時候出現。
每次聽到這神秘的叫聲,都會提醒我注意水田裏的螞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