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月行在平兒心目中的神聖地位,織雨垂下臉悄悄吐舌頭。還好這幾日因為平兒太忙,她還沒機會跟平兒討論,關於皇君的「犬齒跟肉蹼」一事。

這時女奴剛好進來稟報:「小姐,術臣來為您祈福了。」

自今夜過後,「小姐」這名稱,就要改為皇後了。

術臣?織雨疑惑地望向平兒。平兒知道她不明白,於是笑著解釋:「曆代術臣負責主持皇君的婚典,典禮開始之前,必須先為新人析福。」

「皇君也一起進來接受祈福嗎?」

「不,這個儀式是各別做的,男女的儀式不同,皇君的儀式稍早已經執行過了。」平兒簡單說明,她心想還是不要說得太複雜,免得提到皇君必須執行的生人活祭,把小姐嚇壞就不好了!雖然因為小姐的緣故,生人活祭這個魔王用來「祈福」的項目,已經被永久的取消了。

「原來如此。」織雨柔聲對女奴說:「請皇君的術臣進來。」

「是。」女奴退下。

平兒扶小姐站起。

術臣進來前,平兒與眾女奴們,已退至寢宮邊緣。

當織雨看到向禹走進寢宮內那瞬間,笑容凝結在她美麗的臉龐上。

向禹上前恭敬地行禮。「術臣向禹,叩拜皇後。」他伏身,心悅誠服。

織雨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禹叔」比她所認識的向禹,要年輕許多,但音容氣質,確實就是向禹沒錯!

「禹叔?」她顫聲喚他。她不敢相信,卻不能不信……

她最敬重的禹叔,向禹,他的身分,竟然是索羅皇君的術臣!

向禹揚首,慢慢站起來。「小姐,別來無恙否?」

他仍然喚她小姐。

向禹沉定的眼眸恭謹地斂下,這回是真心地敬重與臣服,因為此名女子,即將成為索羅的新後,更因為此名女子,為主上的摯愛。

織雨凝大雙眸,如在夢中,仍然不敢置信。

「你竟然、你竟然騙了我與爹爹那麼多年……」她顫聲說。

得知出賣自己的人竟然就是向禹,織雨不知心裏的震驚或生氣—— 何者更多一點?

向禹抬起眼眸,未回避她責備的眼神,從他眼底捎來的訊息,除了歉意還是歉意。「臣下實屬不得已,祈請小姐見諒。」

織雨瞪住他半晌,最後,也隻能歎息。如他所言,他確實是不得已。他是臣,月行是君,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她籲口氣,平複心情,然後對他笑。「好,我不怪你,我怪皇君。」一切全都是月行的錯。

向禹睜大眼,啞口無言。

「『禹叔』請祈福吧!」織雨故意這麼叫喚他。

向禹麵色尷尬,咳了一聲,正式開始祈福儀式,念起一長串織雨根本聽不懂的祝禱之詞。

儀式畢,向禹退出寢宮,皇君進來接她。

看到他美麗的新娘,他目瞪口呆……

織雨的美讓他自慚形穢。

她柔麗的眼眸、純稚的眼神,與癡情的凝視,都那樣擰痛了、揪緊了他的心。

他配不起,隻能用永恒的、無盡的愛來寵她、溺她、疼她。

他的雨兒……

她是他永遠的驕傲,他永遠的愛。

天黑後,大婚儀式準時在皇君的寢宮內,布滿鮮花的龍床上開始。織雨沒想到,當月行將她從後殿抱進寢宮時,她竟然看到爹爹、小錦、還有宮城內所有她認識、熟悉的人……他竟然把爹爹與宮城裏所有的人,全都請來觀禮了!

看到爹爹快意的笑容,小錦還有眾人驚歎、羨慕的表情……

織雨真的好感動!

本來因為向禹的事,她原打算今夜要找他算帳的,可他真的讓她好感動……

感動得讓她再也沒法子對他生氣!

月行將他的新娘抱到龍床上,在輔臣的主持下,完成了整個大婚儀式。

當丞相能予微笑地宣布禮成時,他已迫不及待俯首,在妻子嬌嫩的唇上,烙下魔王深情溫柔的一吻。

眾人開始鼓噪,互相慶賀,國家誕生了新後。

月行擁住他的妻子,輕輕在她耳邊許下魔王的永恒不移的承諾——

「雨兒,我愛你。」獻給他永遠的摯愛。

這刻,織雨再也忍不住地落淚。

此刻滑落她頰畔的,是人間女子,最幸福的眼淚…

織雨根本想象不到,她這一懷胎,竟然過了三年才生下孩子。晚間,她剛哺喂好幼兒,他便悄悄自身後環抱住她,低頭吮吻妻子雪膩誘人的頸背,大掌不安分地撫弄著她因為哺乳而豐腴的身段。

「你什麼時候回宮的?」她驚歎,然後嬌羞地呢喃:「別這樣,我該穿衣了。」

偎在丈夫懷裏,她白嫩的小臉都泛紅了。

都三年了,她還是沒能習慣丈夫的大膽。

「別怎樣,嗯?」他低笑,沒有鬆手,仍盡情撩撥。他的女人,都已做了母親嗬,還如此害羞!

「孩子在這兒,你別這樣,快放手……」她低喃。好羞人!

「這是神聖的!女人沒有男人疼愛,如何生兒育女?他該學一學!」

學?織雨凝大水汪汪的眸子。

現在就叫她剛出世的孩子學,會不會太早了?

「不早,他完全懂。」他低笑,讀懂她的表情。

「他才剛出世不久,怎麼會懂?」她才不信。

他笑得神秘,「不信?那我就告訴你,我剛出世的時候,發生的每件事……」

他貼在她耳邊,說起那好遙遠、好遙遠之前……三萬年前的記憶。

織雨越聽眸子睜得越大,越聽小臉越羞紅……

「你怎麼可以那樣!」她嬌瞋,推開她丈夫貼過來的俊臉。「你怎麼可以偷看你父皇與母後—— 啊!」她尖叫一聲,因為丈夫已將她抱起。

他將她放在龍床上,隨即饑渴地把女人嬌軟的身子壓在身下。「怎樣?」他笑,作威作福,卻又憐愛寵溺得緊,萬分舍不得壓痛她。

「是他們要演給我看的,我不看也不行,何況我年紀還小,要看中學、學中看。」

「你胡說!」什麼看中學、學中看,她白嫩的臉蛋都羞紅了。「我才不信,我才不信你真的記得!」

剛才他貼在她耳畔道出的情節,一定都是瞎編的。

「不信?」他露出邪惡的眼光,雖然邪惡對惡魔來說是家常便飯。「那就試試看,等兒子一萬歲的時候,你再問他記不記得!」話畢,他已壓上妻子。

「啊—— 」她尖叫。

「不可以這樣啦—— 啊—— 」

溫柔的惡魔,撲上嬌美誘人的小綿羊。

紗帳內龍騰鳳啼。

禁不住丈夫火熱的激狂,織雨早已嬌喘籲籲……

可今天她實在沒辦法太專心,因為她有種感覺,寢宮內好像有雙眼睛正在看著兩人……

難道是……

可能嗎?

真的嗎?

騙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