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見徐錦榮麵色有些憔悴，沒接她的茬兒，反問道：“昨兒又宿醉了？”
又瞄了一眼她眼前的咖啡，怒其不爭地拿到自己的跟前，叫來咖啡小妹，給她點了杯熱牛奶。
“還是我們天兒體貼。”徐錦榮難得露出小女人的嬌媚。
徐錦榮其實就是個小女人，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但絕對沒有羸弱之感，反而給人一種堅毅和強悍之氣。即便現在因宿醉而略顯疲憊，周身無不散發著“我是女王我做主”的氣場。
“說了你也不聽，為了工作至於嗎？胃不要了？”
“媽味兒又上來了。姐一個銷售，專業技能是基礎，吃喝玩樂也不能差事兒啊。”徐錦榮拿出粉盒，對著化妝鏡又在臉上蓋了一層，邊說道，“這麼明顯嗎？”
“我們這種40+女人是怕裁員，你倒是給主動給騰地兒。說說你，哪根筋兒搭錯了？你們家安戈平同意了嗎？”徐錦榮終於滿意厚粉修飾下的臉色，看向秋天問。
“能不能好好說話，我這是豪壯之舉。”
秋天與徐錦榮一如既往地拉扯了幾個回合的貧嘴，才入了主題。
“我在千禧工作15年，到如今，既沒有了工作本身帶給我的成就感，也沒有了工作回報帶給我的滿足感。”秋天見徐錦榮瞪大著眼睛聽得專注，又說，“翻譯成大白話就是，投資回報不達預期，需要及時止損。”
“你的預期是什麼？”徐錦榮一針見血地問。
這個話題，秋天思考過。她想追求一種享受活著本身的樂趣，而不是被工作裹挾得失去自我的茫然感。
那時，徐錦榮就嘲笑秋天，說秋天矯情，誰還不是做著一份想死的工作在謀生。
“躺平。”這次，秋天用兩個字回答徐錦榮。
徐錦榮沒再說秋天矯情，而是若有所思地問：“躺一段兒還是繼續躺著？”
秋天呷了一口咖啡，傲嬌地回答自己這麼優秀，躺一段先享受享受生活，再換一個新的賽道，得繼續為兩個一百年奮鬥目標繼續做貢獻。但那時的賽道一定是有熱愛、有激情，承載夢想的。
秋天說得動情，眼中閃著光。
徐錦榮有一時的恍惚，調整了一下身姿。繼而撇撇嘴問，“你多大了？”
“四十啊，你送的生日禮物頸椎按摩儀還在我辦公室放著呢。”
“姐姐，你還知道你是四十啊？女人四十豆腐渣。膠原蛋白加速流失，身體不抗造，老公像室友，兒女青春期；職場上更是前有路障堵得死死的，後有追兵虎視眈眈，哪裏還容你談夢想，找激情？”徐錦榮掰著手指頭曆數四十女人的困境。
“人到四十，就不該有夢想嗎？”
徐錦榮知道秋天的夢想，夢想不具體，但是一定能幫助很多弱勢群體。不具體的原因也是因為求學的時候聽爸爸媽媽的話一心隻為著考個好大學，畢業的時候為著找個飯碗解決生計問題。所以，一路走來沒有時間去勾勒夢想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