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知道我對安兒的那份心思,更不應該勸他低嫁的。”
兩兄弟對視良久,殷承西目光幽深地凝視著對方,聲音暗啞低沉,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他看著她從嗷嗷待哺的嬰兒長到如今如花似玉的姑娘,從最初的那份喜愛到壓抑在心底已久的喜歡,默默等待了這麼多年。
殷承東是他大哥,他們是名副其實的親兄弟。既然知道了他的心思和他這個做哥哥的不應該成全麼!
憑什麼把他的安兒往外推,這是在挖他的心,剮他的肉!
“她若是乖乖待在殷府也就罷了,偏偏打起了那些鋪子莊子的主意。”
“什麼頂天立地的女子,什麼自立門戶,豈不可笑?”
殷承東一陣冷笑,自從知道殷樂安的真正身份起,他就再也沒把她當過妹妹。
同樣不是殷家的人,憑什麼她可以過的這般瀟灑滋潤,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對殷初蝶來說,未免也太不公平了!殷樂安可以擁有的,她為什麼不可以?
每每想到她在殷府活的那般小心翼翼,深怕不招人喜歡隱忍著自己,他的心就狠狠地揪著疼。
“那是阿娘的意思,也是阿娘願意,與安兒何幹?況且,爹當初這麼做,不就是為了讓阿娘不受到刺激麼!”
殷承西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殷承東。
就那麼點東西,他這個做大哥的,也要和安兒計較?
“安兒想獨立,又有何不可?我的好大哥,這點錢財,你什麼時候看的那般重了?”
就這點格局,他還是那個穩重可靠,在外麵遊刃有餘辦事穩妥的左侍郎殷承東嗎?
況且,他名下經營的產業也不少,哪筆買賣不是做的風生水起?
還差這些麼?
“嗬嗬,你以為阿娘手裏的那些陪嫁,那些莊子鋪子還能跟以前比麼?”
“承西,初蝶對你來說又算什麼?她是當初為你衝喜的童養媳,你若是真對她無意,趁早言明,還她自由身。”
別占著茅坑不拉屎!
這麼美好的女子,比那粗鄙不堪的殷樂安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聽了他的話,殷承西饒是再聰明,也好半天才弄明白。
“你喜歡殷初蝶!”
“所以,阿娘暫時交給你打理的這些陪嫁,莊子鋪子也有你的手筆,實際上,早就已經是個空殼子?”
所以?他不喜歡安兒,也是因為殷初蝶,他在替對方鳴不平?
殷承西頓時臉色鐵青,有些風中淩亂之感。
他對安兒的偏執,偏到完全看不到殷初蝶的存在。身為他的好大哥,想必也是如此。
“沒錯,這些東西,初蝶也該有份,不是嗎?就算她不是殷家的女兒,也遲早是殷家的人,是我殷承東的女人。”
“我趁早謀劃打算何錯之有?我是殷家長子,難道還比不上冒名頂替的假女兒不成?”
他拿點東西,又有什麼不妥麼?
殷初蝶無父無母,無人替她打算。他自然是要從這些陪嫁裏拿點出來,做點買賣也好。
他日成為她的陪嫁,左右不過也是進了殷府的門,想來自然是極好的。
“嗬嗬,大哥,真有你的。你還真是不吃虧,為了殷初蝶,你這心機也夠深的。”
“想的也挺好,這算盤打的,我都自歎不如。可是你卻沒將阿娘放在心上,這麼多年,安兒在你眼裏,更是什麼都不是。”
殷承西幾乎是被氣笑了,他握了握手中的拳頭,神情陰冷,突然猛地衝了過去。
憑著一股狠勁,一股暴戾,他揪起對方的衣領,揮起拳頭砸向那張沉穩清俊的臉。
“我叫你打算,叫你謀劃,叫你動那些鋪子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