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擲定乾坤(1 / 3)

看到白馬義從亮出了弓箭,灑出了第一片箭雨的時候,胡軫就已經有了覺悟,

敗局已定!

其實,從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王羽的意圖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知道勝負已分了。不過,公孫瓚看似亂來的一招,又讓他生出了些許希望,覺得還有奮力一搏的機會。

結果,他看到的隻是幻象,希望轉瞬間就破滅了。

在西陲從軍多年,胡軫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騎射,算不上多稀罕的玩意。漢軍也好,胡虜也罷,都能玩上幾手。

不過,白馬義從這樣的騎射戰法,卻是他生平僅見!

這麼糟糕的時刻,碰上這麼可怕的戰法,結局是毋庸置疑的。

西涼軍的士卒不可謂不勇,但失去了組織,沒有包抄,沒有有效的反衝擊,也沒有遠程兵種的掩護,他們隻能亂糟糟的往前衝!

因貪婪和仇恨而來的血氣,不可能持久。當最敢戰的士卒死傷殆盡,原本追逐的目標也遠遠脫離,頭上的箭雨卻不斷落下,還有那些白馬……

胡軫不知道前鋒的士兵的感受如何,但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那些白馬本身就很壓製士氣。

因為都是白馬,所以很難分清敵人哪個是哪個,唯見眼前白茫茫的一大片,來回晃動,耳邊則全是同袍的慘叫聲,如同置身夢境一般。

哪怕最堅強的人,也會感到絕望。

等到西涼軍發現敵軍的大隊步卒也逼近的時候,潰敗已成必然!

平心而論,白馬義從的戰法雖然可怕,但卻嚇不倒胡軫。陣列而戰的話,他自有辦法對敵,無非就是拚消耗。

騎射的陣型鬆散,射速也快,但步弓的射程更遠,威力也大,以西涼軍的悍勇,哪怕三五個弓箭手換一個白馬義從,也能堅持得住。

反過來,公孫瓚卻未必願意這麼對耗。

如果說訓練一個弓箭手耗時耗力,十個士兵裏才能選出一個;那白馬義從,就至少也得是百裏挑一!

縱橫往來,進退有據,騎術不好能行嗎?騎術好還不夠,射術也得相當高超才行,說個個都是神箭手可能有點誇張,但白馬義從的將校,無一不是神射!

這樣的軍隊用起來很順手,威力超絕,但訓練的難度一樣很高,公孫瓚會拿他們來對耗嗎?不可能!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留給胡軫的隻有一條路了,逃!

“撤,快撤!”他招呼著身邊還能指揮的幾百近衛,向關門處潰逃。

關裏還有兵,雖然隻是些殘兵敗將,但堅守幾日還是可以的,聯軍主力還沒到,至少要爭取點時間,給丞相報個信。隻有這樣,才能給自己爭得幾分先機。

不得不說,胡軫對戰機的把握還是不錯的,他的敗逃和大軍的崩潰,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發生的。

西涼軍瞬間完成了角色的轉換,由無畏的勇士,變成了怯弱的懦夫,他們丟盔棄甲,亡命而逃。

而他們的對手,白馬義從也不再後退,開始隨後掩殺。

追殺,本來就是輕騎兵最擅長的,作為輕騎兵中的佼佼者,白馬義從的表現自然也是不凡。

原本的百人隊一分為二,一隊人放下弓箭,拿起了近戰武器——掛在馬鞍上的長槊,然後不急不緩的追在西涼潰兵的身後,成片的殺傷外圍的士兵。

如果說先前的騎射攻敵,像是用倒刺在放血,現在白馬義從的追殺,就是剝皮,一層又一層,鮮血淋漓!

另一隊騎士手持弓箭跟在同袍後麵,時不時的就會向潰兵比較集中的地方,來一輪射擊,既是為了殺傷敵人,同樣是為了不給敵人重新集結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