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六五章 江上首戰(1 / 2)

從中平元年開始的亂世到底會持續多久,這是個很難給出準確答案的問題。中原人崇尚以史為鑒,楚漢的亂世持續了七個年頭,而西漢末年的亂世卻持續了二十多年,更別提先秦時代的春秋戰國時代了。

所以,沒人能準確的預測出答案。但同樣也沒人喜歡生活在亂世之中。

在很多當世智者看來,在亂起之後的第十一個年頭,亂世終結的曙光終於出現了!雄霸天下的兩大勢力終於結束了之前很有默契的互相回避,毫不掩飾的將矛頭指向了對方!

這是個很有標誌姓的信號,預示著群雄混戰的混亂時代已經結束,決勝中原的大戰即將開始,一旦分出勝負,亂世便進入尾聲了。

正因為有著如此的認知,所以,盡管明知這場大戰的慘烈,但很多人依然對此報著相當期待的心情。等待著劇烈的陣痛之後,到來的太平歲月。

旁觀者可以這麼想,但處於兩軍交戰區域的百姓卻肯定不會這麼想,即將到來的大戰帶給他們的,隻有無盡的恐慌而已。

戰事到底是從何時開始的,說法有很多種,若是從兩大勢力進行針對姓的調動的那一刻算起,應該是在十一月初十那一天。

就在那天,青州內軍將軍徐庶,征西將軍徐晃,率領包括五萬精銳戰兵在內的十萬大軍,離開魏郡,分別經由井陘、滏口陘、白陘進入並州。毫不停留的越過壺關、晉陽等重鎮,直取西河與太原、上黨交界的茲氏一帶。

西涼軍集結兵馬的速度稍慢,直到十二月初,才將主力部隊集結到離石。在各自完成部署後,兩軍的前鋒相距不到百裏,隨時有可能進入戰鬥狀態。

如果從外交層麵上來說,十一月二十,翊師將軍張遼,征北將軍黃忠率軍離開高唐南下,經曆城、盧縣,在二十五清晨進抵濟北國與東平國交界的遂鄉,擺出了攻擊姿態,並向豫州刺史郭貢發出了最後通牒。

嚴格來說,在大戰之前,郭貢並沒有明確的傾向,他知道自己的實力有限,沒能力摻合進這樣的大場麵之中,打的是當個牆頭草的主意。

如果有可能,王羽也不會搭理他,但郭貢的地盤剛好擋住了青州軍攻擊曹艸側翼的路上。

兗州戰場麵對的是曹艸軍的主力,還有封丘、陳留甚至虎牢關這樣的堅城,即便占了上風,也很難迅速擴大戰果,從側翼展開兵力是相當必要的。而郭貢本身的實力不值一提,不識相的話,當然要一路打過去。

郭貢倒也是個有脾氣的主兒,兩麵不得罪的算盤打不成,他幹脆直接倒向了曹艸,也算是出口惡氣了。

這些暗中的串聯到底是何時,以何種方式進行的,世人不得而已,唯一知道的就是,幾乎在張遼軍南下的同一天,駐紮在梁、陳一帶的夏侯淵部揮師東進,進入了山陽郡境內。有了這個靠山,郭貢很果斷的回絕了青州的招撫,陳重兵於無鹽城和東平陸,決意全力一戰。

但兩軍最早發生衝突的地方,卻不是在兗州或並州,而是在揚州的大江之上!

牛渚磯。

烈烈江風中,數百艘船隻在江麵上一字排開,船上的將士劍拔弩張,殺氣騰騰,居中的旗艦上,兩麵將旗迎風招展,獵獵生威。稍高的那麵主將旗上,寫著鬥大的一個‘鄧’字,一側的副將旗則書有一個‘呂’字。

熟悉江東軍編製的人肯定知道,這是江東軍兩大嫡係的鄧當和呂岱聯袂出戰。

在下遊方向,一支規模略小的船隊正緩緩靠近,將旗上書一個‘徐’字,呂岱有些疑惑:“姓徐?徐晃、徐庶不是都在魏郡麼?這來的卻是何人,莫非是黃巾餘孽徐和?”

“定公有所不知,那徐州羽林有個後起之秀叫做徐盛的……”

鄧當冷冷一笑道:“說是後起之秀,當曰在義成也打過照麵,不過是個毛頭小子罷了,有幾分蠻力,可那麼點年紀,就算從娘胎裏開始學兵法,又能有多少手段?張頜不親自前來,卻派這等小兒來送死,卻也怪不得某手狠了!”

當曰孫策和王羽在義成約戰,結果一敗塗地,江東眾將無不引以為恥,鄧當武藝尋常,在戰鬥中被打落馬下,受了不輕的傷,一直養了三個多月才徹底好轉,對同樣參加過那場鬥毆的敵將相當有敵意。

再加上他這些年仕途艱難,經曆了許多坎坷才略有起色,對徐盛這種年紀不大,就順風順水的登上高位之人尤為憎惡。此刻看到徐盛,也是新仇舊恨齊上心頭。

“張頜也未必是不想來,隻是無暇分身罷了。袁術那廝反複無常,從他與我軍一同攻打荊州之時,就能看出他心思不穩,有意背盟了。此刻荊州已下,他正誌得意滿呢,也就難怪他突然大舉東進,兵臨睢安了。”

呂岱年紀和鄧當相近,但為人穩重得多,知道鄧當心思,也是順著對方的話鋒往下說著:“西有袁術,東有陳漢瑜父子,還要接應荊州來的那支船隊,張頜手中不過區區三萬兵馬,又哪裏支應得開?隻是此地據大江入海口不遠,須得防備青州的海上船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