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默的嘴唇貼上她臉頰的時候許芝芝感覺身上一激靈,瞬間有股想吐的衝動,臉色也變得煞白。她深吸幾口氣正想平靜下來,蒔默又掰過她的右臉親了一口——
許芝芝要崩潰了,隻好借口有些醉酒,衝去洗漱間調整情緒。
她出院已有三天,今天是應蒔老爺子的邀請來蒔家吃飯。雖然是家宴,一張長桌上坐的人卻不少。除了有蒔老爺子、蒔默和蒔宇,還有一些不遠不近的親戚。
蒔默似乎有意又在家人麵前秀一下和許芝芝的關係,於是借機在許芝芝的左右臉頰上各落了一吻。
蒔宇就坐在蒔默的對麵,在發覺蒔默動作的時候便默默別過臉去。
“默兒,看來婚禮要抓緊了。”蒔宇旁邊坐著蒔默的姨媽,在許芝芝去洗漱間後,意有所指地對蒔默說道。
蒔宇忍不住搭話:“怎麼?林姨媽還催婚呀?難道怕哥哥娶不上媳婦不成?”
林姨媽臉色暗了暗,看都不看蒔宇一眼,慢吞吞品嚐一口盤中的鵝肝,才淡淡地說:“我和默兒說話,沒你的事。”
她忘不了,姐姐當初就是聽到這個私生子的消息情緒突然激動,才出了意外。醫生說姐姐有先天腦血管畸形,所以才會因為情緒激動血壓升高而導致腦出血。
這私生子,她恨不得殺了他給姐姐報仇。誰知道蒔家不識趣的老頭竟然將人接了回來,想起這個,她就替自己的外甥委屈。對於蒔宇,她是看也不想看一眼,話不想多說半句。
蒔老爺子這時招呼蒔宇。
“小宇,嚐嚐這炸香蕉,我讓徐嫂專為你做的。”
“好,謝謝爺爺。”
“呦,這是墨西哥炸香蕉吧。老爺子可真是體諒孫輩思鄉之情。可惜,我沒口服,太甜,怕牙疼。不過說過來,當地窮人應該最喜歡這種食物,熱量高,就跟有些國外窮人最喜歡炸雞薯條似的。我不行,沒那個口福。”
“呦,你慢點吃,有沒有一點教養啊,都甩到我這裏了!”
林姨媽一通陰陽怪氣,蒔宇也隻是笑笑。倒是蒔老爺子聽到之後放下了筷子。
“小宇從十歲回來就一直由我教導。這孩子雖說不成材,教養嘛,我看還是有的。”
“呦,老爺子你看你說的,我哪裏是指摘您啊。俗話說了,三歲看大,七歲看老。聽說墨西哥有的貧民窟可是被黑幫控製啊,我隻是怕蒔宇小時候小偷小摸的,染了不好的習性……”
“咳,不好意思,我也去個洗手間。”
邊往洗手間走,蒔宇使勁兒鬆鬆自己的衣領,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而後又自嘲般笑一笑。
行至洗手間門口,蒔宇才想起許芝芝還沒出來。
他駐足外麵,聽見裏麵有嘩嘩流水的聲音,聽了一會兒,水聲卻還不停,便試著敲了敲門。水聲停了,卻聽不到人的動靜。
“許芝芝,你在裏麵?”
他試著喊了喊,沒有人說話。
“許芝芝?”
“嗯,不好意思,請等一等。”
叫了第二聲,蒔宇才聽到許芝芝遲來的回應。隻是聲音,似乎有些特別。
偌大的蒔家大宅,並不是沒有備用的洗手間,蒔宇卻靠在走廊的牆上,等著許芝芝出來。
聽到門鎖響了,他立馬迎上去,“你怎麼回事?不舒服嗎?”
此時蒔宇離許芝芝非常近,她又聞到了蒔宇身上的香水味。她前世很討厭他身上的味道,一種由迷迭香和苦橙葉混合成的奇怪味道。可是今日,她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卻有著奇特的安心感。
她不由自主地又上前一步,有些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似乎想要這種奇特又熟悉的香水味來使自己平靜和恢複勇氣。
“許芝芝……”蒔宇站在原地未動,佯裝平靜地看著許芝芝靠近自己。開口間,他的嗓音變得沙啞,棕色的眸子也驀地暗了下去。他垂頭看她,看到了她睫毛上掛著的露珠。看到了她嘴唇微微上翹的形狀,看到了她一雙小手無措地緊握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