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思緒萬千,回到少女時代一般。眼神堅定的望著女兒,回憶起自己年少的時光,不由啞然。
還好有這兩個如珠如玉的女兒。粉雕玉琢一般,古靈精怪,也不必抱憾了。
曾經自己年輕的時候想幹的事情有很多。隻是想自由自在的馳騁疆場,最好是能跟著父親大哥。但是軍營裏是女子禁區。也就隻想瀟灑自如的做個俠客。也未能如願以償。看著自己娘親的身體,隻能遵從娘親父親的安排,選一個喜歡的不討厭的人成家。
娘親的安排也是很妥當的。就像她現在,也就是想兩個女兒健健康康的長大。找一個如意郎君幸福快樂的生活。
自己老了天天帶著孫女讀書寫字,習武健身。那感覺就是母親曾經夢寐以求的吧。
這麼多年了,說沒有一點遺憾也是假的。但是也隻能這樣了。如今再想追逐那些,不是鏡中花水中月一般。
如今女兒又要學槍法又要拜名師的。真擔心是片刻的興趣。也無妨,女兒說怎麼樣便怎麼樣。孩子開心就行。
徐氏暗暗下了決心。明日一早就去喚君好起床。一定要君好學好武藝。
“娘親,父親今日可回府來”。君好問道:
今天應該是父親回府的日子,還有王相也會一同前來鑒賞前朝風白石的書法真跡。如果沒有記錯。
今日應該是初七,明日便休沐的日子。一般休沐之前就是父親集合各路風雅文傑清談的日子。
父親是本朝最具風采文采的探花郎。長相是玉樹臨風儀表堂堂極其瀟灑的。文采更是獲得一眾大儒的青睞。王相便是其中之一。二人你畫畫我寫字高談闊論十分投緣。
王相雖然已經告老還鄉,但是京城的人脈關係還有門生親戚還是如日中天。
年級雖然不大,但是因為伸展不了誌向,又恰逢丁憂,就賦閑在此了。
“夫人,大人已經回府了。已經在書房了。要大小姐過去一趟,校驗一下功課。
徐氏一臉同情,君好時常被父親批評。這功課一事,夫君還不知道孩子生病幾日,全然沒上課,要校驗這幾日的功課。該如何是好。
君好忙答道,馬上就去。心裏盤算著怎麼引起王相的注意,拜師於他,畢竟他也隻有關門弟子的名額不多了。之前最後一個名額在上一世被那人圖謀了去。這現在近水樓台的。必須想點辦法成為王相清風書院院長的關門弟子啊。
說話間就到了書房。徐氏怯生生的望著英俊的探花郎丈夫。一臉嚴肅的桑大人看著君好便說:“這幾日功課長進了沒有。不要成天的惹事生非。”
“來,將前日學的功課默寫於我。”
君好靠近書桌前,看會客那間雅室仿佛有人在。於是便嘟著嘴乖巧的開始默寫。平時寫不出來的東西此刻傾瀉而下。仿佛早已讀誦千萬遍。一手簪花小楷也是毫無瑕疵的默寫下左傳裏的《左傳魯僖公五年》
寫到“輔車相依,唇亡齒寒。”父親就要她停下來。看著她的字露出一臉不可置信。
何以這麼大的改變。因變故之後的困頓度日。天天寫字。便練習到如此了。
君好望著這字看著父親慈愛讚賞的樣子。心裏不由一陣惡心。
便說道:“今日的功課父親可還滿意。”
不錯近來應該有進步。不愧有為父的風采。你且退下。父親還有客人需要招呼。徐氏眼見女兒通過考驗。就滿意的拉著女兒離開了。
君好想起父親的嘴臉。醜陋不堪的真實。虛偽的外表掩蓋不了他靈魂的惡臭。因為外公舅舅的失勢。對母親的蹉跎,對母親的視而不見。如何不恨。
母親。我想沐浴休息,明日一早便去練習武藝。君好的情緒快要壓製不住。但是又不能讓母親知曉。因為一切都沒發生。一切準備發生。
啊。頭要爆炸。前世的那種痛感即將襲來。
桃紅把大小姐安頓好,我去看素兒了。明日開始素兒和君好一起開始習武。
後院裏今日辟出一塊場子來。隻聽到母親的聲音越來越遠。君好幾近癱軟。因為在簾子裏看到了那個蹉跎他的夫君。
一切都是一場陰謀。隻是現在既有改變的機會斷不能錯過改變的時機。
輔車相依,唇亡齒寒。是啊。必須要改變。我這一世就要和母親素兒唇齒相依,絕不會被人無端算計了姻緣還失去了所有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