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府的下人將信從徐府輾轉遞到的時候,已經將近傍晚。
娘親把眼前的信翻來覆去的看,樂滋滋的看。君好知道,娘親是對眼前的人心存僥幸的。
她怎麼都不可能相信父親會幹出那等事來。自己也是一樣,當年真相揭露,自己也是決計不肯信的。
何年將赤裸裸的現實撕開給她看,她都是閉上眼睛的。
母親又何嚐不是。要把她從這種慣性中拉出來,拉的人和被拉的人必須有一種默契才行。否則,大家都是一種痛苦。
誰都不願意從自己的舒適圈走出來。大部分人都是明明知道這是一個痛苦的怪圈但是卻沒辦法抽身而退。
但是,她肯定能要母親接受,還是平和的接受這種結局。
舅父與外祖父肯定能成為他們的支柱,這個不用懷疑。
父親的信上與前世毫無差異。言辭很簡單,就是要娘親出去交際,與那些夫人交好,再有技巧的將父親所說的禮物一一送到,就靜待事成了。
君好看著眼前的書信,想著父親的交際,再輔助以自己之前的經曆,知道父親是通過以前退下的王相門生。這其中竟然與那個何年的關係不淺。
別人不知道,自己與他做過幾日夫妻。大致都是能知道他的謀算的。
這些環環相扣的人與事,此刻想起來腦袋都要崩掉了。
“娘親,好啦,別翻來覆去的一直看了。這就是一封普通的家信,全部主旨就是要你送禮。看你怎麼將人討好,這禮可並不好送。”
傻孩子,娘自有謀算。
謀算,我的傻娘親,你還沒謀上算呢,就被自己府裏的豺狼算計了。
柳氏也會加快速度動手,自己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以靜製動,方為上策。
君好,你看你爹說的,咱們都得照辦。你爹要是能調任到京都,那咱們一家就可以和你舅母他們長長久久的在一起。想起來都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看著母親這一副開心的樣子,君好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把話咽下了。
不急在這一時。先讓母親看看桑家人的真麵目再說。
以自己父親的性子,肯定不會對二叔和二嬸如何。說不定會勸母親大方點不要計較,都是一家人,沒死人就沒事。
隻要死的不是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都是沒事。
反正涼薄的人在哪裏都涼薄。這肯定是這樣的。娘親是還未曾見過他們的真麵目,自己在這怎麼說娘親都不會相信。那就讓事實去說話。
二人好一陣續話,君好將徐氏哄的開心。暫時就將此事放下了。
這顯然是不必太著急的,一切順利的話,不出一個月,這些個人都會露出該露出的樣子。
平日裏不是母慈子孝,兄友弟恭,等到關鍵的時刻,看你們再如何慈孝,如何友恭。
撇了一眼那一封信,措辭十分官方,仿佛是在吩咐下屬一般。以探花郎父親的文采,想要哄的娘親開心,不就是個語氣還有修辭的問題。可是父親顯然懶的敷衍。
父親啊父親。你仍舊是要跟何年一起算計前程。那我和娘也不會就這樣被算計了去。升官發財死老婆,你們都是如出一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