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初秋的陰雨天。
薛蔭一個人坐在候車廳,走的著急,連把傘都沒帶,下車了也沒地方去,隻能先在這避避雨。
是啊,為了逃離那個地方,她不顧一切地跑出來,趕上了回縣城的最後一班車。
初秋的雨後泛著微微的涼意,也更容易讓人清醒,突然想起來,自己除了手機,什麼都沒帶。
雨停了,她決定出去走走,車站人來來往往,在候車廳避雨的當然不止她一個,門口的水漬讓她腳下一滑,她扶住了門,勉強站住。
不過感覺剛才有人碰了她一下,薛蔭以為有人好心的想扶她,可一回頭,身後倒沒有什麼人,隻有個一瘸一拐的男人。
薛蔭不在意的回過頭,伸手去拿手機,卻發現手機不見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手機被偷了。
薛蔭一回頭,隻見那人一瘸一拐的向前走,準備躲進洗手間,還向後偷瞄了一眼,看見薛蔭回頭,急忙往前走。
“又走不快,應該不算什麼大問題。”薛蔭想著。
她緊忙追過去,畢竟一會兒躲到洗手間可不好辦。
她向前幾步拽住那人的衣領,向後一扯,衛生間門口還有沒幹的水漬,那人腳下一滑向後仰過去,也不知道是失手還是故意,他把手機甩了出去。
薛蔭也顧不了這個人了,直接走向了手機,畢竟自己現在除了手機什麼都沒有。
她連忙走向手機,撿起來,可那人也走遠了,穿著一身褪色了的牛仔衣,一瘸一拐,卻急切地想走遠,畢竟沒什麼損失,薛蔭也不太想追了。
她歎了口氣,低下頭,檢查了一下手機,幸好,隻是鋼化膜一角碎了一個小角,屏沒什麼問題,就準備去附近的手機店換鋼化膜。
她來這裏才一個月,爸媽為了讓她接受更好的教育,把她從農村送到了這個小縣城,雖然隻是個小縣城,可教學資源還是比農村好上許多的。
她不知道對這個小偷該抱有怎樣的心情,他是貧窮還是懶惰也無從知曉。就像上次商場門口乞討的殘疾人被一輛轎車接回家一樣,真真假假是很難分清的。誰也不知道這個人過著怎樣的生活。
今天運氣實在是不好,剛從家出來,手機又讓人搶,也是無語。
換了膜,就近到了頂樓準備吃個飯。這裏算是市中心,薛蔭要進的是這裏最大的賣場,一樓是些小零食,還有蔬菜水果的,二樓到五樓是衣服,還有一些家庭用品,頂樓是美食城。
這裏是中心地帶,學校一般不建在這裏,所以這裏幾乎沒有賣學習用品的。
折騰了一上午,終於有時間清靜一會兒了。
薛蔭坐電梯上了頂樓的美食城,隨便買了點吃的,坐在了扶梯後麵的那桌。這裏視野是很好的,可以看到樓下結賬的人排著隊,還有樓下柔和卻清晰的燈光。
嗯……如果沒有打架的那個,畫麵該是很和諧的。
打架的,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釣魚成功了。那個人她認識,班主任古老師的兒子,人長的秀氣,脾氣也不錯。
一般來說對於班主任的孩子更多的應該是小心和忌憚的,他倒不一樣,在班主任“官宣”之前,他就已經和新生們打成一片了,而且最大的優點就是“有事兒他真上”。
一個小縣城的學生的水平也不是很高,而且這個學校招生的成績也不高,好學生也都送到市裏的高中了。所以高一就有開始混畢業證的。這也給了他融入新集體的契機,畢竟誰也不想做費力不討好的班幹部。
可歎他長得再秀氣也掩不盡骨子裏的東西。
這不,大型作案現場。
手裏是附近某金店的包裝盒,拎著就來回滿商場地走,就等小偷上鉤。
結果可想而知。
小偷慘遭毒手,也隻能忍氣吞聲,就算是警察來了也奈何不了他。
可能自己心情不好,也覺得顧曦的心情也不怎麼樣,畢竟到商場找小偷打一頓的事沒幾個人能幹的出來吧。
薛蔭不自覺的歎了口氣,經曆了許多痛苦,有時候歎氣是會變成一種習慣的,連自己也察覺不到。
不巧,顧曦突然抬頭看向樓上,好像是聽到了這一聲歎息,一抬頭果然看見了薛蔭一個人坐在那裏。
薛蔭不緊不慢地轉過頭,她不太想讓顧曦知道有個人目睹了她的作案現場,怪尷尬的。
顧曦看她轉過頭,整理了一下剛剛有些淩亂的頭發,虛張聲勢的咳嗽兩聲,也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