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落,黃金般的陽光寫意風流,潑在白雪般柔軟多變的雲朵上,染出各式嬌花朵朵瑰麗雄奇。晚霞擁擠著嬌笑著圍上蛋黃般澄黃色澤的夕陽,總算是還給了大地幾分清涼。晚風習習破空而來,吹得人好生舒爽。
我搖了搖從鳳舞那裏騙來的扇子,意外白淨的扇麵,還真是不符合他那風流的個性。
“還有多久才到?”
我對著前麵不慌不亂輕走慢踱三步一回頭十步一駐足的身影,不無煩躁的說道:“已經走了好一會了,你口中的怡院到底在哪?”
“別急別急。”鳳舞一腳站定,又環顧了下周圍還算秀麗的景色,指了指前麵煙波浩渺粼粼蕩漾的江麵:“看見那江水中央了沒有,於碧水之上萬荷之中安然如仙子般的佇立,那裏就是怡院。”
我眯了眯眼,仔細的看著水中央的建築,即使隔著老遠也能感受到那裏的精細雅致。
那是一棟建築在水中央的院落。宛如說中仙子一般在這碧波蕩漾的江麵上屹立不倒。
花園水榭,假山奇石,宛如建在陸地一般,該有的一樣不缺。奇花異草,明書真字,不該有的也一樣不少。
船夫劃著艘無棚的小船,在暗下來的天色中靜靜前行,在江麵上上留下一道道漣漪。水麵燭光點點,宛如星河般熠熠生光。
到了怡院近圍,早有劃著烏木小船的俊俏小生立在船上等候,簡單的對來者進行分類,或豐姿出眾或學富五車或才思卓然或享負盛名,總之,隻有過了這初選的才可以被迎進去。
“這個地方管理的好生嚴密。”
我打量著周圍的景象,朝著一臉愜意悠悠自得的鳳舞說:“這番篩選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是說過嗎,怡院是個幹淨的地方。”
他笑眯眯的盯著我,眼中迸發出一種莫名的光彩,櫻唇輕啟:“那些凡夫俗子,若是沒有門路,灑遍千金也進不來的。”
呃——鳳大公子,您說凡夫俗子的時候,幹嘛笑容滿滿的盯著我看?
“那,”我轉頭盯著漸漸接近的怡院,問出心裏一直想知道的事:“流夜公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很好奇?”他眯了眯眼,燭光閃在他雙眼中,輕輕一顫,他越發專注的盯著我。
我垂下頭,的確很好奇。是什麼樣的男子,甘願淪落在這種地方。即使如鳳舞所言,這裏幹淨的很。但是,再幹淨,能比得上外麵幹淨嗎?
“有的時候,怡院未必不是一個棲身的好地方。”
鳳舞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隨即便閉上雙眼,燭光幽幽,襯得他的臉明暗不清。
又賣關子!我瞪了他一眼,便轉頭打量起近在咫尺的怡院。
沒有門牌,沒有紗帳飛舞羅幔深深,隻空氣中一股淡淡的幽香,伴著些許讓人迷醉的脂粉香味,不膩不重,恰到好處的勾人心弦。
“公子,請下船。”
隨侍的小生淡淡的說道,不卑不亢,不妖不繞。
我越發的對這個地方感興趣,越發的想見見傳說中的流夜公子。
鳳舞伸了個懶腰,從檀木小盒裏捧出那張畫卷,極為珍視的握在手裏。
“走吧,今天本公子就帶你去見識見識,什麼叫做真正的傾城傾國。”
我隨著他走進大廳,燭光遍地,照的廳內宛如白晝。酒香漫天,勾的我饞蟲蠢蠢欲動。
幾名俊俏的小婢子正在廳內忙碌,捧酒倒茶,張羅著各桌的酒菜。也有幾個或清淡或妖嬈的美人,吟詩撫琴,各自專心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倒有些榮辱不驚的蕩氣回腸。
廳內已經坐著幾位公子,三三兩兩,也都矜持著自己的身份,隻肯用些茶水。對著麵前的美貌女子,談心說情的倒是很少,論起琴棋書畫百家國策的倒是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