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於斯沒說話,但裴亦感覺周圍空氣低了幾度,他眨眨眼,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不敢嘻嘻哈哈的,立馬收斂些。
“哥,她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在這種場合被人指指點點的,心裏肯定害怕極了,你就沒半點心疼?”
傅於斯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清心寡欲道:“我幹涉不了,是她自找的。”
蓄意勾引,籌謀接近,為的不就是嫁進傅家,坐穩少奶奶的位置,以此實現階級躍遷麼?那現在所承受的不過是小小代價,這就坐不住了?
薑寧晚和外麵很多不切實際的女人一般,看多了灰姑娘嫁王子的故事,殊不知灰姑娘本身也不是貧民,在殘酷的現實中,沒有誰是活在聚光燈下的主角,難堪在所難免。
傅於斯搖頭,端起酒杯淺淺抿了口,裴亦一看趕緊起身鬥膽扣下。
“哥,你這身體不能喝酒。”
傅於斯沒搭理,他目光已經到舞台那邊...
...
“薑姐姐是不是不會這首曲子呀,要不然換一首簡單的,大家都在等呢,你要是不會可以直接說噠,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
盧璿依然在步步緊逼,氣氛到了,她那些原本忌憚傅家的小姐妹也像是打了雞血似的,忍不住跟著起哄。
“還以為是什麼音樂學院的高材生,看樣子原來是速成班的呀,隻會一首曲子好搞笑哦。”
“我不相信傅少爺會選擇這樣的草包女人,一定是使了什麼下三濫的法子才嫁進傅家的,那可是傅家啊!”
場麵有些失控了,年紀小任性敢亂說話,那些貴婦們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使眼色,心裏都不知道議論了多少回,氣得傅夫人胸口起伏,甩手就要離場。
薑寧晚臉上則是風平浪靜,和沙發那邊的傅於斯如出一轍的淡定。
“就這首吧,不用換了。”
盧璿才不信她的鬼話,以為她是死鴨子嘴硬罷了。
“別逞強啦,小心一會更加下不了台哦,薑姐姐。”
傅夫人也聽到了,對接下去的事態發展已經沒眼看,心裏已經盤算著秋後算賬,一個兩個起哄的,那個薑寧晚也是,非得出這糗!
薑寧晚:“盧小姐好像很希望看到我出醜,迫不及待的心情壓都壓不住了,這是為什麼呢?”
“你先試探我,覺得我不會彈別的曲子,然後再在大家麵前假裝詢問我會不會,我認為,這樣的出發點似乎有些不善了。”
“是我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還是,你對我,或者說,對傅家有什麼不滿?”
盧璿的小心思當麵被人點破,裝都裝不下去,聲音驟然拔高了幾個度。
“誰針對你了,你會你就彈,沒必要說一大堆廢話浪費大家時間。”
“要不是盧小姐一直在旁邊阻擾,這會我應該已經試調完開始演奏了。”
薑寧晚發出場下清晰可聞的歎息聲,似乎在控訴麵前人的無理取鬧,這幅場景怎麼看,都像是刁蠻任性大小姐在為難人。
盧璿被氣得不輕,但也迫不及待等著看她露餡,於是狠狠瞪了兩眼,倒也乖乖讓出了位置。
“行啊,你開始唄。”
她抱臂等在一旁,還不斷跟好姐妹們使著眼色,提醒她們千萬別錯過這出好戲。
薑寧晚拿來琴譜簡單瀏覽了幾下,調整座椅挺直上身,修長潔白的手指在琴鍵上撫過,仿佛作著最虔誠的禱告。
先不說琴技如何,美女這副架勢已經賞心悅目,聚光燈下的她美得空靈聖潔,令人不敢褻瀆。
一首注入感情的Nightingale娓娓道來,若有專業的鋼琴家在場,興許可以在細小處發現破綻,但薑寧晚對曲子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抑揚頓挫皆是感情飽滿,音符從她的琴鍵上流淌著,整體瑕不掩瑜。
全場聽眾小小受到震撼,皆是為之一愣。
而以盧璿為首,那些個伸長了脖子嚼舌根準備看笑話的人,更是驚掉下巴,長著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這不是會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