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寂靜的走廊,慘白的燈光不穩定的閃著,沉重的呼吸聲伴隨著跌跌撞撞的腳步聲在走廊裏回蕩,顯得詭異而緊張。
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男人一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裏緊緊地攥著什麼東西,神色慌張,臉色灰敗,滿頭汗水。他似乎在躲避著什麼,不時的回頭張望,但整個走廊裏隻有他自己的聲音,身後什麼也沒有。
男人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反而愈發的緊張不安,他低頭查看自己的腹部,緊捂著的手剛一放開,便有大量的鮮血湧出,而更令他恐怖的是,伴隨著湧出的鮮血,還有一點點詭異的綠色。男人不敢置信的甩了甩頭,他用手去扯了扯那點綠色,一陣劇烈的疼痛襲來。本來就很虛弱的男人跪倒在地上,抱著肚子喉嚨裏發出壓抑的悶哼。
疼痛緩解了一些之後,男人已經被汗水浸透了,他再次查看傷口,發下剛剛的那點綠色變得更大了,兩片嫩綠的葉子從他的傷口中抽枝發芽。
男人瞪大了眼,隨即猛然想起了什麼,原本就毫無血色的臉上頓時充滿了絕望了怨恨。他表情扭曲著,幾次想要用手拔出那飛快成長的小綠芽,但那隻是是他疼的一次次抽搐,最後背靠牆壁蜷縮在走廊裏,從肚子裏長出的綠芽已經有六片葉子。
男人艱難的喘息了許久,最後終於接受了現實。他頹然一笑,笑容裏充滿了淒苦,他第一次認真的看另一隻手裏始終緊緊攥著的東西。
那是一枚小小的戒指,款式簡單古樸,顏色是暗淡的黃銅色,仔細看還帶著點點的鏽斑。戒指的內側精細的雕刻著圖案,那是一種古老的文字,男人從來沒有見過,更別說知道它在說什麼了。小小的一枚戒指卻出奇的沉,即使被緊握了那麼長時間,它依舊冷冰冰的。
就是這小小的東西害了自己,男人恨恨的等著手心裏的戒指,揚手想要把它扔出去,最終卻隻是放下手。這東西害自己丟了性命,但直到現在卻連它到底有什麼玄機都不知道,就要這麼死的不明不白,他不甘心啊。
男人掙紮著爬起來,他決不能就這麼死在這裏,既然死亡已經無法改變了,那他至少要讓那幫人頭疼一段時間。
男人不再捂著肚子,他無視了那生長的越來越快的植物,伴隨著植物的生長,他的肚子已經不再流血,血液就像被植物吸收了一般,男人的肚皮下漸漸出現了一條一條的凸起,沿著植物呈放射狀,就像是植物的跟一樣。
不知道跌跌撞撞的走了多遠,男人撞進了一個小小的房間,他感覺自己兩眼發黑,身體漸漸失去了知覺。如果此時有一麵鏡子,他會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臉上也出現了條狀的凸起,而且還在不斷的蔓延。他低頭看著從自己腹部長出的植物,此時已經有成人手臂長了。四五條綠色的枝條扭曲的垂下來,如同從肚子裏流出的綠色的腸子一般恐怖,藤條上的葉子鮮嫩肥綠,男人認出了這是很常見的植物——綠蘿。
隻能到這裏了,這裏將是自己死亡的地方,一切的結束了。男人張著嘴急促的喘息,即使有再多的不甘再多的無奈,也隻能絕望的接受這現實。他抬頭環顧四周,眼睛漸漸模糊,一陣一陣的黑暗襲來。
這應該是一間儲藏室,屋子裏是一排一排的高大架子,上麵稀稀落落的放著一些東西,似乎是一些花盆。男人咬著牙爬到一個架子前,這才看清上麵放的是一些小盆的植物,肉呼呼胖嘟嘟的,這似乎是公司的一個實驗計劃,男人不是植物組的,對詳細的情況完全不了解。
他用最後的力氣抬起手,將手裏的東西塞進了其中的一個盆中,動作粗魯的差點拉倒了那盆可愛的植物。稍微做了一點掩飾後,男人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架子旁邊。從他身體裏抽出的綠蘿瞬間瘋狂的生長,眨眼間鋪滿了半個房間,男人的屍體被徹底的埋在植物下,一瞬間幹枯如木乃伊。
被綠蘿吸幹了的男人沒能看到,就在他倒下去不久,那盆被他塞了東西的花盆裏發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稍縱即逝,裏麵的植物抖了抖,然後一切恢複了平靜,除了還在緩慢生長的綠蘿,這間房間裏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