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來的?”
聽到醫生這樣的開場白,林默有種不祥的預感,忐忑地點了下頭。
女醫生看了下手中的化驗報告,抬頭看向對麵這個才二十出頭的姑娘,把化驗單推過去時,語氣帶著幾分惋惜,“鼻咽癌,晚期。”
晴天霹靂一般,林默頓時渾身僵硬冰冷。
她從小就有鼻炎,流個鼻血是家常便飯,怎麼一檢查就成癌症晚期了呢?
她木木看著眼前那張化驗單,一開口,原本就微沙的聲音變得更啞。
“那……我還有得治嗎?”
女醫生歎了口氣,“要是早點查出來,治愈的可能性還比較大,你現在已經晚期了,癌細胞已經擴散了,頸部淋巴結轉移,顱神經損害。不過,你還是盡快跟家裏人商量下,辦理住院手續吧,我們會給你做放射化療。”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醫生辦公室的,嗓子幹,耳朵悶,腦子也一抽一抽的疼,手裏的那張化驗單,更是像有千斤一般,壓得呼吸變得困難。
她就那麼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該何去何從?
家人?
她該跟賀一航說嗎?
他畢竟是她的老公。
她掏出包裏的手機,恰好屏幕亮起來,是賀一航打來的。
不等她開口,電話那頭就焦急問:“林默,你現在人在哪?”
“在聖保羅醫院。”
“正好,你來1305病房。”
賀一航也在醫院,難道是他出了什麼事?
她心裏一緊,正要問他怎麼了?
隻不過對方依舊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就匆匆掛斷電話。
林默強打起精神,趕往賀一航所在的病房。
然而,現實又給她一記狠狠的耳光。
出事的不是賀一航,而是林燦。
那女人柔柔弱弱地依偎在賀一航的懷裏,在看到她出現在門口,虛弱的眉眼微微挑高,暗藏著一絲得意。
賀一航也注意到她來了,吩咐身旁護士,“她是熊貓血,帶她去抽血。”
又是要抽她的血?
林燦有凝血功能障礙,十年來,她一直給林燦無償獻血。
可現在她得了鼻咽癌,已是一個將死之人,不想再虛耗自己了。
“我不想給她獻血,你們找別人吧。”
第一次,林默在他們麵前這麼強硬地拒絕。
“林默,你在鬧什麼脾氣?燦兒是你的親姐姐,現在她手臂上受了傷,讓你輸點血給她怎麼了?”
自始至終,賀一航心裏眼裏都隻有林燦一人,絲毫沒關心過她為何會在醫院?
甚至沒注意到她蒼白如蠟的臉色,還有通紅的眼眶。
鼻子一酸,就快要哭出來,哪怕剛才被告知鼻咽癌晚期的時候,她也沒哭,此時此刻,她真的要忍不住。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不讓自己哭出來。
因為,她的眼淚在不愛她的人眼裏,一文不值。
“我得了鼻咽癌,你們要我帶著癌細胞的血嗎?”
她的聲音異常平靜,好似說得癌的是旁人一樣,與自己毫不相幹。
“什麼?鼻咽癌?”
賀一航眼底劃過震驚。
倒是林燦惱得蹙緊黛眉,輕嗤一聲,“林默,你不想給我輸血直說便是,何必編這樣荒唐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