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下著大雨的晚上,一個穿著白衫的男子撐著把傘正在急急的走著,他走的這條路四處望去,隻有前方有個院落。他用袖口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用對著濕淋淋的手哈了口熱氣,向著那個院落走去,心裏埋怨著,初秋而已,下這麼大的雨,還這麼冷,早知如此,早上的時候就讓那幾個小廝跟著一起來了,何必去聽那幾個堂兄弟的話,非要自己動什勞子手,野味沒打著,到把自己給弄迷了路。
他心裏抱怨著,腳下走的更快了,一整天的隻早上喝了點粥,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希望那戶人家可以讓他落個腳,給碗熱水喝喝也是好的。隻是,他苦笑了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千萬得忍住,不能隨意犯了戒條。
當當當,他敲起了那戶人家的門環。好半天後,守門的小廝開了門。他連忙作揖:“這位小哥,煩您通報下主人,小生在野外迷了路,一整天又餓又渴,請主人行個方便,借住一宿。”那小哥聽了他的話,上下打量了下他,看著確實不像是壞人,便引了他入大廳,自己回老爺去了。
不一會兒,一對老夫妻笑迎迎的走進大廳:“失敬失敬,讓客人久等了。”他連忙起身,抹平濕透的衣服,給兩人作了個長揖:“小生姓胡,在家排行十五,今日同堂兄弟約好郊外狩獵,不曾想隻顧著追獵物迷了路。見到老丈這處院落,想借住一宿,還望老丈行個方便。”
那老丈笑著免了他的禮,回頭看看妻子。他妻子正笑眯眯的打量著胡十五,看到老爺投來的目光,含笑著點了點頭。老丈更加高興,連忙邀請胡十五入座,三人聊了會天,得知胡十五已餓了一天,連忙讓人備上飯菜。
飯菜上桌後,三個人又聊了起來,胡十五乃是京城人氏,今年十九歲,家中隻他一個獨子,堂兄弟到是不少,足足排了三十人,他正是那中間的位置,平日裏在長輩那也是寵上了天的。
老丈摸了摸胡子:“胡公子可娶妻了?”
胡十五搖頭:“不曾,說來慚愧,家中兄弟比我年幼卻已娶妻生子的不下五人,家中長輩為我之事也常常責怪。但小生自認,娶妻自當娶賢,可若所娶之妻不是我心中所想的那個,即便娶了也是害人害己。”、
老丈問:“那胡公子心中可是已有所想之人?”
胡十五再搖頭:“此事說來更加慚愧。十五雖成年已久,但卻還沒有遇見所尋之人。”
老丈又問:“那胡公子心中所想的妻子是什麼樣的?”
胡十五有些害羞,臉略紅了紅,看了看老丈的妻子:“十五自小心中便有個模糊的輪廓,便是,便是如老夫人這般容貌的。”
他這話說的無禮,老丈聽著有些不悅,當場便想拍桌。但他妻子卻拉了拉老丈的手,老丈這才緩了下心緒。
那胡十五也知道自己是兩杯酒下肚,說了些混話,連忙起身賠罪:“老丈和老夫人見諒,小生自小不甚酒力,酒品也差,說的混話,小生慚愧,請兩位不要放在心上。小生這就告辭。”說完,他低著頭,羞愧的轉身向大廳外走去。
那老夫人見他要衝進雨中,也顧不得男女之嫌,出聲叫住他:“胡公子請留步。我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相反,正有些事想同你說。”
胡十五回頭看了下老夫人,他那目光似憂似怨似愧,看的老夫人心中亂跳了幾下。老夫人定了定神,再看去,胡十五很是規矩的站在屋簷下,雙手放在身前,頭略略低下。老夫人便暗罵自己看花了眼,這般如玉的青年,哪裏會有那樣的表情。
她笑著招呼胡十五重新回到桌前坐下,給他盛了一碗熱湯,這才說到:“胡公子多慮了。”她看著胡十五低頭慢慢的品著那碗湯,再看了看丈夫。老丈皺了皺眉,但是看見妻子堅持的眼神,在看看眼前正安靜品湯的胡十五,他思索了下,便對妻子點了點頭。
老夫人見丈夫點頭,心裏更是高興,便又替胡十五倒了杯酒:“胡公子,剛才你說想找個同我容貌相似的姑娘做妻子?”胡十五眼睛飛快抬起看了看她,又垂了下去,臉上有紅雲飛過,當下有些急促的喝了口湯,卻不小心嗆著。他自覺失禮,袖口遮住嘴角,低著頭不敢亂說話。
老夫人看著他半晌後,試探著問他:“若當真有個同我長的相似的女子,你可願娶她為妻?”
胡十五聽到後猛的抬起頭,眼中有驚喜:“當真?”
老夫人同老丈對視後,齊齊笑了。老丈摸了摸胡子:“胡公子,老丈姓童,家中有一小女名環,年芳十八,自小寵之。我夫妻二人一直怕她遇人不淑,想給她找門好親事,拖了些年。今日見到公子,便覺得同小女真正像是有緣之人。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胡十五聽說後,更加高興,連忙起身對夫妻兩人作揖:“小生慚愧,剛才說那般無禮之話,老丈非但不嫌棄,還願將小姐許配給小生。小生,小生……”他在那裏激動的不知道該如何表達。